第二十章 伴王出征（2/2）

宫内的侍唤丫环都没有睡，她们在西瓯王睡着后，才有可能去稍微闭一下眼，得到片刻的喘息和休憩。在这期间，还要保持时刻警醒，以便能听到打王夜间的吩咐，如果睡得太沉，没有听到传唤，可是要严加管教的，因此她们不能有丝毫的殆慢，她们最盼望的是西瓯王能到某个妃子或宠妾那里去，使得整个身心都放松一下，和朋友姐妹们调笑一番。

侍女们见西瓯王来了，连忙问安的问安，服侍的服侍，早已乱成一团。她们服侍西瓯王梳洗完毕，铺好锦被，放好罗帐，然后都轻手轻脚地退出，留下一两个在旁边。

她们还没有走出几步，便听吴三桂说：“给我把梅妃叫来。”

侍女们一听，所有人心里都叫开了娘，来一个梅妃，她们都不会安生。梅妃的每次到来，都叫众侍女不要远离，要服侍左右等候差遣，而西瓯王则抚掌大笑，哈哈称好，然后二人喝酒，嬉闹……全然不理众人，而她们还得在最难受的时刻，颤抖着侍候着。

不知今天她们的命运如何。

身在长沙的大将军却是整夜未眠。

他们商讨着如何破敌，如何御敌。

在西瓯王没有做出决策之前，他们不能有丝毫的松懈。这是两国交兵的战场，是在用百姓的躯体筑成一道攻防兼备的人墙。每一个细如牛毛的疏忽，都可能要导致不可挽回的损失。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个浅显的道理使得他们彻夜研究御敌之策。面对强大如潮的楚军攻势，能守住就算不错了，还谈什么进攻呢？几天来，正柯大将军各部人马，凭一地之险，顽强御敌。虽然，双方都没有大战，但是看得出双方都在积聚力量，等待最侍佳时机，来个决出生死的大战。

楚军的兵马从各地运来，辎重行满官道。

正柯大将军着急呀！他们面前是日益强大的楚军，且斗志旺盛，众寡可判。而且他们知道，楚军统领肯定也在众多谋士、将领的谋划下制定着破敌良策。

西瓯王用脚喘了一下赤身**、屈身拥被的梅侧妃，吼道：“起来！”

梅侧妃睁开睡意惺松的梦眼，忽的双颊微红，飞上两朵桃花，却梦呓般娇音媚吐：“再睡会儿，好累呀！”

昨夜冷清的大堂如今人头聚集，分文武两旁站立。西瓯王坐在雕宝桌案的虎皮大椅上。

他们在讨论用兵事宜。

西瓯王望着两班人，脸色庄严。略微沉思片刻，便开口说道：“今天请各位前来，是商讨边境战局。”

话刚开个头，下边众属已经嗡嗡一片。虽然他们听说边境战事紧迫，却没有料以来得会如此之快，他们在歌舞升平中已钝化了意志，他们自当不明白西瓯王说出此话的用意，因此在下面窃窃私语。

西瓯王脸一沉，用眼光一扫，大家都安静下来，谛听西瓯王的下言。

吴三桂的忧愁早已随着对过去美丽时光的畅想抛向了二十年前。他哼着东北小调在园中转游，以调节一下一天多来紧张的精神。

园中阳光明媚，鲜花烂漫。

树上的鸟儿在叽叽咕咕地叫，婉转，明快，就像脆响地打击乐器奏出的一串和谐音符。

池中的春水汲取了一冬的营养，隐然露出碧绿的波纹，池中鱼儿快活地摆着尾巴，闲适地吹着水泡，游来游去。

一切都蕴含着不可遏制的生机！

西瓯王边走边欣赏，越看心中越敞亮，却不觉吟出了《摸鱼儿》，……

西瓯王正在低头沉吟，不想被一声娇笑打断了思绪。他抬头四下观望，周围却是一片宁静，既消失了声音，又没有见到半点人影，只看到前方树枝上一只小鸟儿瞪着圆溜溜的眼珠歪着小脑袋看着他。

吴三桂被这种奇妙的环境所感染，不由得心头一荡，捷步朝湖边小亭走去。

一条翠竹掩映的曲折小路通向湖边。稀疏的细竹嫩枝初长，枝叶婆娑，在上投印着斑剥的黑影。竹林并不大，但湖水，修竹相映成趣，与林中，湖堤上的风景相辅相成，构成一幅清幽恬淡的水墨画，显得意境深远，的确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湖边小亭，飞檐高挑，像轻盈的百灵展翅飞翔，红漆四根圆柱，柱柱之间有楼花亭围相连，亭小而别致，给颇为冷清的景物衬上一点生气。亭中设有石桌、石凳，光亮鉴人。

此时，一个丽人坐在桌旁，笑颜可掬，然而却用手把口儿轻掩。

这个丽人见西瓯王走来，连忙起身，碎步急趋，走到西瓯王近前，纤纤素手相扣轻握，置于左腰下部，裙裾微摆，款款下拜：“贱妾恭迎大王。”乳莺喁喁，婉柔清丽。

只见她有二十六、七岁年纪，长得袅袅婷婷，白衣飘飘，青丝粉颈，柳眉皓鼻，妙目轻翕，朱唇未启而含笑，自是多情未露，却带有一派风流姿态。

她，把个西瓯王看得呆若木鸡，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贱妾恭迎圣上！”这女子见西瓯王一副痴呆模样，便又说出了一句。

西瓯王这时才登然醒悟过来，哈哈大笑，双手一扶，便将丽人揽入怀中，笑眯眯地说：“丹儿，你真会戏弄本王，如今脱去华服，不饰珠宝，一身素衣，粉黛不施，却是这般清素引人，本王一时竟没认出你来。”

丹秀女就着吴三桂的一扶一揽，早已伸出玉臂勾住他的脖子，双腮红润，含情的眼睛看着西瓯王，亦娇亦嗔地说：“贱妾在这儿等王爷多时了。”

西瓯王不由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到这来？”

丹秀女应声道：“昨天贱妾未见王爷，今晨叫着人去向吴忠寻问，吴忠说大王昨夜烦闷，郁郁不乐，今儿一大早就召集人议事。妾想，既是王爷议事，遇事定夺必定巧媒妙思，思谋必成。贱妾以为大王昨日的忧愁今日得在解脱，一定会到此地散散心思。所以，贱妾便准备些水果、点心、水酒、佳肴以慰大王为国事的操劳之心！”

西瓯王听完不禁亲了丹秀女一口，哈哈大笑：“我的丹儿可真会体贴人，理解人啊！来，来，你就陪本王高兴高兴。”

说罢，拥着丹秀女到亭中喝酒享乐去了。

西瓯王和丹秀女在亭中斟酒取乐，边说边赏，边谈边笑，苍浑的笑声和清脆的笑声交合着冲向湖面、竹林，冲向湛蓝的天空。

今天，西瓯王由于心情畅快，又有知己相陪，不由多饮了几杯，已显示几分醉意。酒刺激下的大脑无比兴奋，行为就不太听指挥，话语也多起来。

西瓯王搂着丹秀女，醉眼朦胧，搓、摸、揉、捏着丹秀女的玉体。现在的丹秀女也是春心藏兔，粉面泛红，口中吃语含混。丹秀女把西瓯王送往嘴边的酒杯夺过来，挣脱西瓯王的搂抱，拉着西瓯王的胳膊，说：“大王，来，我扶您到后庭歇息。”

西瓯王闻听此言，把抄在手的酒杯随手一扔。“好，好，我们要痛痛快快地歇息。”酒杯撞到柱子上，复又落到地面上，发出两声金属的脆响。

丹秀女搀着西瓯王，二人歪歪斜斜，跌跌撞撞向后庭走去。

丹秀女的帐篷处，绕过萧墙，便是一洞月亮门，有处藤架，现今已爬满了蛇龙婉蜒的青藤，藤架下是圆木的桌凳，通过两旁植满奇花异草甬道，就登堂入室了。说是帐篷，却是单独院落，雅韵朴质，富丽堂皇。

丹秀女一进门就吩咐丫环们洗漱更衣，这一切又都是布置好了的，没用一会，西瓯王就躺在了的丹秀女香帏之中。

丹秀女示意丫环们退下，屋里只剩下西瓯王和丹秀女。丹秀女端来一杯醒酒茶，西瓯王一口喝下，把杯子一扔，一把搂过丹秀女，两人便滚倒在床上。……

西瓯王一觉醒来，丹秀女却不见了。于是，他大叫：“丹儿，丹儿。”

丹秀女应声跑进来：“贱妾在。”

西瓯王唤过丹秀女，叫到床边坐下，正色说道：“丹儿，我要带你出征，去攻打楚国的边境，去打楚王的屁股，你说好不好？”

丹秀女面露难色，这点却出乎西瓯王的意料。西瓯王脸色一变：“不愿陪伴本王吗？”

西瓯王丹秀女一见西瓯王如此情态，吓得赶忙跪倒在地：“贱妾并非不想侍候王爷.我只是担心王爷鞍马劳顿；那种吃风饮尘的战争生活恐怕对王爷不利。我也并非是贪生怕死之人，的确是出于王爷您身体考虑……”言事未罢，就嘤嘤抽泣起来。

西瓯王接着说：“凭借着我的龙威，不用担心不胜，本王出征，不仅边境得以保全，而且可以直捣楚城，大事可成，出头之机，在此一举！”

丹秀女见事以至此，只好同意。

西瓯王一见西瓯王愿意偕行，异常高兴：“本王出征，长途跋涉，兵士交锋，必然艰苦难堪，如此.我身边便不能没有你伴驾。今能与爱妃同行出征，本王必会大获全胜，直捣黄龙，擒王纳位！”

两天后，西瓯王凋遣的兵将基本汇聚完毕，整装待发。大批粮草，随队而行。这一年，西瓯王四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