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上（1/2）

尾声

“杀——！杀进去！”百战着甲胄，排成长龙抬手托起那巨大攻城柱，势不可挡得朝那赤色城门猛烈撞击。城上士兵虽训练有素地向下放箭投石，却是被堵在城内无法进行补给。整个京城已被起革命兵马重重包围，战将们一个接一个，锲而不舍地攀爬云梯砍杀敌军。

被夺权已久的前朝大皇子隐匿多年，如今凑足实力，大举进攻，欲得曾被掠的龙椅，倾覆如今京城之外民不聊生的腐朽朝政，斩下那冰冷残忍的暴君头颅。

黑云压城，黄沙漫天，风卷残旗，土混凝血，天边白月浮云被染成血红，号角响马长嘶穿破苍穹。京城百姓被提前告知撤离，剩下未离去的只留下被乱箭穿心的结局。

十月束了发，换下一身懒散行装，改一袭黑衣长靴，步行无声，速如蛇影。他手握的剑红黑相交，长同人高，彼岸花纹自底缠至剑柄，紧封的鞘中就好似掩埋了漫天杀气。

剑于鞘中再次狠狠撞击在一名士兵的后颈，皇宫后花园内渐渐聚集了举着火把的深衣侍卫，齐齐而上的红缨长枪挑破十月臂膀衣料，带去几缕银发，露出蔓延至胳膊的墨色纹身。

他击中一名侍卫的要害，而后望着愈来愈多围来的人，轻轻“啧”了声，整个人立于原地不动，而后霎时剑光从手作，快如闪电，利如玄雷，像是硬生生抽去周围人的魂魄，血花自动脉而出，喷溅得满天血腥，地上瞬间卧尸无数。

寒光涌动，剑身澄亮不染血污，十月执剑着剑，掀开宫后角落的草坪，从地而入。

地洞有些狭小，只得低头，弓身而行。空间里满是潮湿泥土味，拨开掉落碎石，斩壁通人，直至处地变得宽阔，隐约可见微弱烛光的时候，十月便知，目的地已到。

洞的尽头，直达暴君龙房地下的阶梯。靠着他那“巴结”来的大哥手下人，硬生生凿了个七天七夜才造出这坑坑洼洼的道儿，十月在玄月意味深长的眼神中将事情尽数交代，却不想竟被大哥赠了匹上好千里马，和装着钱财衣物的行囊。

那时候，十月知道，即使毫无记忆，玄月仍是那个将弟妹疼到骨子里的好大哥。

无关血缘，只是一种……隔跨千年而不朽不散的羁绊。

顺着石阶，伴着烛火，十月看到了屋中，被置于凤瓶中的人。

女人丑陋，不堪，束紧的瓶口和长入骨骼的锁链，赤luo的身体，蒙布里被剜空的眼眶，听不见，看不见，行不动，她除了这幅肮脏的身躯，一无所有。

瓶碎，锁断，一柄长剑削铁如泥，女人无手无腿，瞎眼耳聋的模样一览无余。

然后十月上前去，紧紧搂住那个没有肢体支撑而将坠地的破碎**。

“九月，我来带你走了。”

十月从怀中人胸膛中的心跳，脖颈间的脉动感受到其惊惶无措的心情。

最恶心的样子，

最污浊的样子，

最不想让他见到的样子，被看见了。

但如此罪重污秽的身体，却被他拥抱了。

她无法回拥，无法言语，无法倾听，只能感受到十月用那有力的手臂紧扣入肉的触觉。所以她有些别扭似的，却还是伸出舌头，猫儿般舔了舔他的脸。

然后她开始用舌头，一点一点描摹男人的轮廓。棱角分明的脸，凸起的喉结，包裹在黑衣中的肌肉，还有印在皮肤上的纹身，直到脸上和衣服上都沾满津液，变得湿漉漉的。

十月像是笑出声，举手掣扯掩其双眼的绸布，从额头开始，一点一点吻在她身上。空洞的双眼，无闻其声的耳朵，鼻子，嘴唇，脖颈，被植入铁索的四肢断口，还有心脏。

裙袂不经意沾了荷香，从此坠入尘网。

他用这种方式诉说着，他爱她。

十月扯下黑色外衣裹住她的身体，原路返回，跃过屋檐穿过小路，来到城外，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