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指给六爷做妾？（2/2）

送走了皇帝和摄政王等一干大臣，他们便也启程回北丘王府。

神女汤离王府不过小半日脚程。

刚推开小柴门，敏珍就迫不及待大喊：“爹，娘——爹，娘！女儿和风然回来了！”

狭小的院落，简单的两三间草屋，是敏珍的家，因为上次苏熙若昏倒在雪地，被敏珍爹娘接到这里来日夜照顾。此院连着王府北角门，是偌大北丘王府最穷酸偏僻的一处，住的也都是最下等的奴才，每家每户世代给王府为奴。

只听见屋子里传来咣当几声，像是碗摔破了：“啊！孩子他爹，咱敏珍真回了，还有风然小姐！”身穿素色袄衣，面颊削瘦，肤色略白的中年女子，正是敏珍的娘细姑。敏珍她爹也跑了出来，一脸的惊讶：“天呐，真是孩子们回来了！”

走到门口，景风然被细姑一把拉住：“快让奴婢看看，风然小姐，真是风然小姐！”

“细姑，我娘在哪里？”

细姑哽咽：“夫人……在屋子里头……”细姑没来得及擦掉眼泪，敏珍那丫头扑上来：“娘！”语调委屈，和她娘抱头痛哭。敏珍她爹也在一旁默默拭泪。

她走进屋，看见简陋的炕头上，苏熙若已经清瘦得可怕，仿佛一缕风吹来便可以将她吹化了。许是听闻外头的动静，苏熙若使劲撑起身子坐着，嘴唇苍白，眼窝深陷，只有眼瞳里闪动着温柔似水的光芒，捂着帕子用力咳嗽，激动到趴在了床沿：“孩子——我的孩子！”

“娘！”看到苏熙若，仿佛真看到妈妈一般。心里堵得发酸。她快步跑上来将她娘扶着。

“娘，夫人如何病成这样，难道都没有请大夫来给夫人看病吗？”敏珍走进来时，看到苏熙若病中的样子，忙捂住嘴掩饰了溢出来的哭声，心酸如绞，脸色发白，呆呆看着苏熙若只是掉泪。

苏熙若一阵剧烈咳嗽，咳出一滩血。

敏珍更是叫着扑过来：“夫人！”

细姑和敏珍她爹一起拭泪，均是一叹：“哎……别说看大夫，起码的药也抓不到半副，这还是你爹偷偷上山里采了草药，可终究疗效甚微。咱们只能看着夫人的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这吃人的王府……这该死的王府……”细姑跟随苏熙若二十几年，无不痛心疾首。

景风然没想到苏熙若的病情会如此严重。想想也是，卧病半年，无良医治疗，时好时坏，本就没痊愈，那晚跪雪地，越发伤了身子。女儿被送到围子，苏熙若必定是日夜以泪洗面，又急又恨，病势齐发，怎么会不严重。

“娘。”她紧紧抱着苏熙若，她还记得多年前妈妈在医院因肺癌去世的一幕。没想到，穿越来，又让她饱尝这样心酸的痛苦。

“然儿……我的然儿……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熙若恹恹的两颊几乎已经没几两肉，清瘦让她不复从前的美丽，连一头长发也变得枯槁无光。唯一剩下的，便是眼睛里的希翼，和深切的思念，以及对她的不舍。

“娘，不要担心，风然会治好娘的病，我们一起离开北丘到京都，娘想回南齐，日后风然带娘回南齐去。”

“南齐！”苏熙若涣散的眼神蓦地聚拢，迸发出亮光，“南齐……南齐……”

“是啊是啊！”敏珍边哭边说，“夫人，您一定要好起来！”

苏熙若流泪：“南齐……回不去了，回不去啦……细姑，细姑……”

“夫人！”细姑跪上来，握着苏熙若的手，“可以的，风然回来了，等夫人好起来我们一起回南齐去，回故乡去……”

“我……咳咳……我怕是回不去了，细姑你……你看……南齐，南齐那么远……咳咳！”

“娘！”“夫人！”

苏熙若又咳出一滩血迹。

景风然眼睛发红，泪水掉下来，这种感觉就仿佛是本能，对骨血之亲难以割舍的本能：“娘！你放心，风然长大了，不会再任人欺侮，南齐就在眼前，在等着娘，只要娘好起来总有一天能够回到那！对了，娘，你等着，你等着我让娘看一个人！”

“风然，风然你这是去哪里？”敏珍追出。

屋子里哭声流涕，敏珍一路追着景风然到了王府西厢，款待宾客的西月楼里。

刚刚好景遨正与叶兰沉等一行人在喝茶，商讨买马的事情。

厅内笑声款款，她蓦地闯进来——

“发生什么事，贵客面前，如此冲撞成何体统！”景遨呵斥。

叶兰沉淡淡望她一眼，身后侍奉着紫抚、绿翩、青拂三个丫鬟。

太史娅神情微微发冷。

“在死亡面前，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重要？”景风然冷厉的眼神直望她爹，“王爷在这里更好，那我就直说了，请王爷立即宣最好的大夫，给我娘看病！”

太史娅道：“客人面前，如此不知礼数。你娘病了，找个大夫便是，当着客人的面你这是在质疑你父王？再说，你娘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分的姬妾，宣王府最好的大夫给她治病，怕她还没这个资格。二姑娘不过是在摄政王面前讨了个巧，得了个面子，连长辈之间的礼数都狂得给忘了！”

“王府从未将我和娘当做人，我又何必将你们放在眼中？我昨儿既能讨得摄政王亲口一句话，让我到京中做客，明儿也能讨来一道生死令！王爷——”

她转头看着脸色铁青的景遨，咬牙冷笑：“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