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互骂（2/2）

常年在这围子里生存，未经收拾，使得他们看起来各个风霜欺面，邋遢沧桑，的确有几分可怕。想必这围子里其他地方，还有更多和他们一般的人。

来自男人原始的兽火之光，在他们眼底跳动。

敏珍先还惊恐，在景风然几下用力的捏握后才把持住自己。景风然脸上的疤，在灯火照应下更加清晰丑陋，她撑着腰背，大摇大摆横着走出来：“小娼妇，你倒是给我快点！”嘴里咒骂。

敏珍搀着她：“看急不死你！”

景风然啐了一口，一脚踢开地上破盆破碗，朝着就近炉火旁边的一人撸了撸她冰冻的脚丫子，粗鄙的说：“大爷，给个地，让我们也坐坐暖暖脚啊！”

众人只不做声，但都抬起头，厚厚雪帽下眼神森森地像拍鬼片。

“坐这！”男人哼唧了声，挪了个地。

景风然拽着敏珍一屁股坐下，她还一副哈喇子的模样，指着正勺汤的男人说：“给我们也来一碗，爷，我们这么年轻呐，不喝点热粥热汤，这晚上怎么熬得过去，又没个人给暖被窝的——”

“呸！”敏珍红着脖子骂，“你个不要脸的，年纪轻轻，专爱勾三搭四，你也不瞧瞧这儿坐的，都是能当你爷爷的人了！生得丑便罢了，总不安分，惹那一身见不得人的臊病，连累得我也被牵扯进来，到了围子里，你竟还不知悔改……当真是恬不知耻——”话没说完，敏珍梗着脖子，一阵可怕的咳嗽。

骂得如此顺溜？这妮子深藏不露啊。

“你自个不也一身病？却怪到我这！”景风然伸手抢了半个饼子，一把塞进敏珍嘴里，“吃的才堵住你的嘴！”

“呸！我好心没好报，倒教你倒打一耙！”

“别跟我说你没碰过几个男人！”

“小昌妇！”

“小贱蹄子！”

她二人骂来骂去，嘴里、手里全没歇着。

热汤咕哝咕哝下了肚，饼子三下两口裹了腹！

一屋子爷们，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