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二)（2/2）

意思是他在做一件对的事么？

可是为什么做了对的事的人却不能顺从自己的心，反而会这么后悔呢？

十三爷低下头思量片刻，坐回到亭台中央的圆桌前，坚定中带着点试探，问道：“四哥，我想带夏离开。”

四爷怔住了，放在酒杯的边缘的手指也稍稍弯曲了一下，但比自然的表情很快又调整过来，恢复平静：“不可以。”坚决地声音。

“为什么？？”

男子抬头，如深海般的眸子对上十三爷的目光，散发着冷光：“你今日拒绝她是因为什么？你不是不明白这个险若是冒了会怎样！皇宫周围都有重兵把守，别说你们逃不出去了，就算侥幸混出宫，也绝对连城都出不了就被皇阿玛派人抓回来。到那时候，没有任何退路的时候，你们的罪名是什么你可知道么？初夏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你又了解么？是凌迟之刑！”

十三阿哥凝着眉，埋下头。

“至少现在，她是安全的，你也是安全的。你是我弟弟，我决不会允许你去犯险。”

“非这样不可么？”

四爷叹气。

“初夏当初进宫就是为了日后和亲，嫁给皇子、王爷或是纳为妃都是一样的。如今她十六了，命运早已天定，又岂是你我可以改变的。更何况皇阿玛看上的女人…逃得掉么？”

“所以…我们只能就这么算了么？”

“是。你的爱和坦白有一天会把她伤的更深，所以…你现在唯有继续伪装起你的狠心和绝情。”

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了。

终于…他知道再也不能了…

雨点溅进亭台，乘着一阵阵刺心的凉风，衣襟不知不觉被濡湿。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喝了太多的酒，他突然觉得头好痛，连带着心里的伤口也被揭露开来。

现在似乎只有酒才能让他麻木，得到一刻的放松。

他宁愿让这场宿醉带走所有的清醒。

“喝吧。”四爷喝下坛中最后一滴酒，走进雨中，他现在很能理解十三阿哥的心情，就像他多年前也曾眼看着毕生最爱之人的离开，“明早再睁开双眼，你们必须忘记彼此。当旨意传下的那一天，她不再是初夏郡主，而是你的庶母，大清天子的女人。”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