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夜未央（2/2）

“原来那个花魂是魔凤帝祖的妃荧惑？”“是啊，是啊，”凌冰欣喜若狂，“你都想起来了？”云姝点头复摇头，“一点点。”

遣妾一身安社稷

翌日清晨，两方人马再度对峙。凌云漫不经心地问：“都过了整整一夜时间，神族无人大可直接认输，反正也苟延残喘不了多久。紫霄，你呢？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样？”

云姝迎上凌云的视线，他的眼睛浩瀚仿若星海，却幽深晦暗到能将所有光芒泯灭在一瞬间。云姝轻轻颔首，星云和凌冰之外的所有人都被惊呆了。云姝缓缓走过两军间的空地，她听见旁人的诅咒，却恍若未闻。最后她停在凌云面前，盈盈下拜，起身时唇角绽开一朵绝美的笑，她的手缓缓搭上凌云伸出的那只手，呵气如兰道：“妾拟将身嫁与，纵被无情弃，不能休。”凌云摇头道：“自此后你就是我魔族的王后，凌云今世定不负相思意。”

两人同凌冰一起回到魔族的王宫，云姝只觉得与神族宫殿如出一辙，皆是一般无二的富丽堂皇。两人一同接受魔族众人的叩拜，云姝看着凌云威严中难掩喜色的脸想，以后应该就是这样吧，就静静地看这世间沧桑变化，反正终究有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不至孤独。

凌云依旧住在凌云殿里，还是前任魔王亲自为他布置的，他舍不得换。他把琉璃殿拨给云姝住，说要等十年后，云姝一百二十岁时再共缔鸳盟。这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云姝躺在草地上，眯着眼看着树冠中闪烁的光斑，无声无息地笑了。此刻，她把族人的死和自己在凡间的那段日子完全抛诸脑后，这一切有什么重要呢？她想不起来，也无法感同身受。至于凌冰所说自己身体中潜藏的那个魔族，云姝更加没放在心上，搞不好她已经消亡了吧，至少也被自己完全压制住了，不然这几年怎么自己都没见过她。

唯一的意外是，神族的第一勇士狂风来向凌云复命时，被正与凌云研究神族秘法的云姝碰了个正着。当云姝听见他说神族祭司星云负伤而逃时，锐利的指尖刺破娇嫩的手心，一滴血坠落，在素笺上点染出一朵嫣红的梅，触目惊心的美丽。云姝抱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心态，抬头对着二人嫣然笑道：“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话音刚落，两人齐齐色变。

故人

凌云凝视着云姝的背影，想着她对狂风几次三番的取笑，开始拿不准她的立场，如果不是灭族的事，恐怕今天云姝不会出现在这。所以，攻入人间的事还是不要同她说好了。多盯紧弟弟那边就是，因缘际会之下，弟弟竟和自己分裂出的令云相识，令云近来与弟弟来往密切，相信暗卫很快能找到通往人间的入口。

云姝闲闲地研究着自己袖口繁复的花纹，不知自己以前的生活是怎样，反正这几年是没有人这样悉心为她打点一切。想到这，云姝自嘲得笑了笑，想来神族那些人尊自己为圣子只是为他们自己，却从未真正在意过她。

窗户处传来响声，云姝淡淡地瞥过去，星云的身影慢慢地浮现在翠色的窗纱上。云姝说：“好久不见。”星云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说：“圣子，好久不见。”云姝低下头缄口不语，星云说：“圣子既然已经倒戈，恐怕前尘旧事圣子都是知道的了。是，你的族人早在一百一十年前就被族中长老尽数诛杀。而当初，做出占卜预言的是我。”云姝抬头凝视着他的双眼，星云继续说着：“而且，你们是双子之命。”云姝豁然起身道：“我还有一个姐妹？”星云摇头，张口欲言，却又被云姝打断，“那是兄弟？”星云再度摇头，苦笑道：“是我姐姐。”他瞥了一眼云姝疑惑不解的脸说：“其实，每届圣子都是有好几个选择的，只有两个已不算多。另一个是我姐姐。她当时已经四百零一岁，可是..........父母在我出生后没多久就在和魔族的一次战斗中死去。族人势力，”云姝看着他脸上的愤恨，恍惚地想这真是奇景啊。“姐姐一路扶持我坐上祭司之位，我不能这样做.......”

“你可知道，”云姝几乎被他眼中的疯狂骇到， “若非意外，历代圣子均活不到一百岁，你也不会活到今日。所以神族覆灭，也是天道循环吧。”

云姝用力比了闭眼，掩去心中惊涛骇浪，轻声说：“那么祭司大人为什么要来和我说这些？纯属发泄哦。”“不是，歼灭神族后，凌云势必向人间伸手，若能，你便劝阻些吧。人世不同神魔两届，有春夏秋冬四季变化，人类弱小，可就算卑微似蝼蚁，他们的爱憎嗔痴却如此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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