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相聚（2/2）

兰兰拿着请帖跑进店里来，黄老板从她手里抢过请帖读了起来。

“黄老板阁下：陈大发，王南萍……”

“王南萍！王南萍是不是秀芳的妹妹？”车老板急着问。

“啊，王南萍！王南萍不是秀芳的妹妹，她妹妹叫丽芳。王南萍是读初中时我班上的班长。”站在旁边一直还没开口的刘志民说。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钻出个王南萍来？”黄老板说。

“哎呀，王南萍在读初中时跟陈老板的关系是相当好，当时他们是在谈恋爱，而且谈得很火热。已经隔了二十四、五年了，他们为何今天才来结婚？兰兰，你快去拉秀芳进来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志民也感到非常奇怪地说。

“唉，秀芳姐太忙了，我拉不住她。”兰兰说。

“哦，我明白了，怪不得我总觉得秀芳好象一个我很熟悉的人，只是想不起象那个人来。现在提起她的名字才使我想起她来了。啊，太象了。秀芳百分之百是陈老板和这个王南萍生的。”刘志民说。

“你说什么？秀芳是陈老板生的？那他不是在和自己的女儿谈恋爱？刘老板，陈老板是你的同学，你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请你快给我们大家说说清楚。”兰兰瞪着刘志民愕然地说。

“初中毕业后我们都分开了，我必须为生活而奔波。他和王班长是怎样搞到一起去的，又为什么到今天才结婚？这些情况我确实也不清楚。待我去问过王班长后回来再告诉你们。”刘老板走后，太平路上的店老板和伙计们又都添油加醋地纷纷议论开来。

丽芳在学校里和其他还没离校的同学和老师在一起聊了两个小时的天后，十多点钟，她本想先到店里去和陈老板或姐姐玩一玩，然后再到陈老板家里去找妈聊聊天。她走到太平路上听到街头巷尾的人都在议论陈老板明天结婚的事，她当然明白陈大哥明天肯定是跟娘结婚。她心里非常难过，而且从心里怨恨娘，她恨娘骗了她，恨娘也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她心里烦极了，于是她一个人溜到大河堤坝上独自坐在她和陈老板常来坐，常来玩的一棵大树下发呆，中午饭也没吃，也不知道肚子饿，一直静坐到太阳下了山天完全黑下来后才慢慢地走回学校来。

当她走进校门快走到寝室门前时，老远就看见陈老板一个人坐在寝室门前那棵大树下的石凳上等她。

“陈……”她刚喊出个“陈”字，又觉得现在不应该再喊他“陈大哥”，而应该喊他“爹爹”才对，可是又觉得这个“爹”字怎么也喊不出口，只在喉咙里“噎”一下，又仍然习惯地喊了他一句“大哥”：“你今天怎么还有空来我这里？”

要是过去丽芳就会悄悄地走到他的后面去用双手按着他的眼睛，或者跳过去拉住他的双手跳两圈。可是今天不行，他已经不是自己的大哥，而变成了义父，因此在他面前再也不能随随便便了。她只是不眨眼地瞧着他。

“啊，丽芳，你到那里去了？我白天到这里找你两次也没找到你。我不忙，一切有秀芳给操办，不用我来操心。我想找你再谈谈。”

“我也没到那里，就坐在教室里和同学下棋，然后到电影院看电影，刚散场出来。你还有事要跟我谈？我们到寝室里去谈吧。寝室里的同学都走光了，只有我一个人，有事你尽管说。”她当然不好意思说她今天独自坐在大河堤坝上生闷气，只好撒了个谎。然后同他走进寝室里。

“丽芳，我明天就要和你娘举行结婚仪式，你明天一早就过我家来帮帮我的忙，帮我接待接待客人。这一年多来是我害了你，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你知道我不是有意的，请你多多原谅我。”

“大哥啊，你同我妈早就是夫妻，你重新回到我妈的身边去是天经地义的吗，我怎么能怪你？”

“丽芳，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我很感谢你。算我行事行得稳，坚持一定要通过你妈，要不然事情就麻烦了。你现在还是个纯洁的姑娘，往后我和你娘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你找个使你满意的如意郎君。”陈老板说。

“大哥呀，你不要说这些了，只怪我的命不好，我与你没有夫妻缘分。唉，你们不知道我的心思，根本帮不了我的忙。谢谢你们的好意。”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聊了一会儿天。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过来。啊！我走了，明天见。”陈老板站起来向丽芳告别。

“大哥，还早吗，再坐一会儿吗。”丽芳一再婉留他。

“不啦，你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过来。”丽芳把他送到校门口，她暗暗流着泪目送他回家去了。他走后，丽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一整夜都没睡着，一直到快天亮，快天亮的时候她才由于过份疲倦，不由自主地蒙蒙胧胧进入了黄粱美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