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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章(下)坐怀不乱的杨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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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洗完澡后,茶山妹帮杨广穿衣服。

“唉,我们都是闺女,就当起妈来。”茶山妹甲埋怨道。

“什么意思?”杨广问道。

“什么意思?给小孩穿衣服都没给你穿衣服难:小孩柔软无骨,手脚伸进衣服里一伸就进;可你倒好,手呀、脚呀、啥都硬邦邦的,伸进扯出不容易。”茶山妹乙笑道。

“现在你可以睁开眼了。”茶山妹甲道。

“那你们穿好了衣服吗?”杨广问道。

“这关穿衣服什么事?你不是说洗澡时才闭双眼吗?我们现在都洗完了,你也洗完了。”茶山妹乙道。

杨广闭着眼摸索着她们身上:哟,还是软绵绵、光溜溜的!

“哟,还没穿呀,快点穿、快点穿!身体受凉可不好!”杨广催促道。

两个茶山妹穿好衣服,带着杨广回到“温柔乡”大厅。

进入大厅,杨广一见,对茶山妹道:“你们带我走错了,不是这儿!”

茶山妹奇怪了:“没错呀,怎么不是这儿?是这儿呀。”

“真没错?”杨广将信将疑道。

也难怪杨广,此时的“温柔乡”大厅已摆了满满当当的歺桌,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摆放着洁净的餐具,一瓶鲜花,一枝燃亮的高脚红烛,四周墙壁上则是细长的小红烛,闪着暗淡的光芒。

大厅是如此环境雅致,气氛和谐,浪漫迷人!

杨广转身就走,被走来的二当家一把拉住:“少帅,你走干吗?”

杨广道:“又不是这儿,那里空荡荡的,而这里这么多桌子,走错了。”

“是这儿,没错!平时和开会时,将桌子撤掉;”二当家诙谐道,“现在我们要练肚皮功。”

“噢,练肚皮功,怪不得有刀呀叉呀什么的。”杨广见每张张桌子上都摆着小刀、叉子什么的,幽默道,“不会是练切腹自杀的功吧?”

“神经病、自虐症呀,”二当家笑道,“哪是切腹?是胀腹:就怕胀爆了肚!”

“就怕胀爆了肚?!”

“人都到齐了。”二当家没有理会杨广的啰嗦,自言自语道,随即响亮的三击掌,“吃晚饭!”

二当家没有理会杨广,杨广就自己搭讪:“二当家,你没搞错吧?一没筷子碗,二更没饭菜,就吃饭?用手抓空气吃呀?怪不得你说‘就怕胀爆了肚’:气胀爆了肚!嘿嘿!”

随着二当家的击掌声和吆喝声,少主从大厅通向厨房的偏门走了出来,她解下系在肚腹上的白围裙,和二当家、杨广一道,坐到主桌上,并让杨广坐在中间。

之后,少主朝后杨杨手,随即走出一长排茶山妹,手持托盘,托盘上有:

鱼子酱、鞑靼汁、蒜碎、白芝麻粒、椒蒜蓉调味料、熏鲑鱼、局蜗牛、椒酒香燒鸡、酒香甜焗排骨、三色百宝盒、香草焗牛柳、蘑菇伴鸡扒、芝士银雪鱼扒、彩椒三文鱼串、火腿酥炸猪扒、凤尾虾、薰衣草香煎鸡排、芦笋黑椒小牛扒、柠香芝麻鱼排、蒜蓉百合香辣虾、蘑菇杂菜长通粉、香肠鸡肉蘑菇比萨、焦糖牛奶鸡蛋布丁、菠萝虾仁炒饭、海鲜千层面、墨鱼炖饭、芥末土豆浓汤、南瓜蘑菇浓汤、酥皮海鲜浓汤、土豆火腿浓汤等。

每桌都是摆得满的!

大厅里洋溢着热闹喜庆的气氛!

嗬嗬,他在扬州总管府宴请扬州各界人土菜淆都没这丰盛哩!

杨广惊奇道:“这么多哇!还有不少我没见过、我国没有的菜淆哩!”

二当家向杨广介绍道:“这是西歺,是我们少主特意亲自下厨为你做的,平时都是她的徒弟做。”

“是呀,”原来的“老太婆”、现在恢复了青春本貌的九妹道,“平时我们没有这么多菜淆吃,就是逢年过节可能都没有这么多,今儿个大家是沾了你的光!”说罢,九妹意味深长地看了少主一眼。

“嘿,你们啰嗦那么多干啥?吃吧。”少主笑道,随即招呼全场,“大家随意吃!放开肚子吃!”

杨广便伸手往菜盘里要抓菜吃。

二当家急忙伸手轻轻地打了下他的手:“你用手抓菜干吗?”

“这又没有筷子,不用手抓拿什么吃?”杨广笑道。

“这不有嘛。”二当家指了指杨广眼前的刀子、叉子。

“嗬,二当家,这是吃饭,又不是杀人。”杨广风趣道。

“谁叫你杀人?是叫你杀这些鸡呀、肉呀、鱼呀、虾呀什么的。”二当家指了指桌上的菜盘,做起示范来,“看到呵,这样吃。”

“噢,拿刀往自己嘴里捅,自杀式的吃法呀。”杨广便拿起刀子、叉子,学着二当家的样子朝菜盘里叉、切菜,但双手就不听使喚地抖抖颤颤,怎么也弄不成。

“你不要动,我来,你想吃什么用手指就行。”少主便叉起杨广想吃的芦笋黑椒小牛扒,切成小块,大大方方地送到杨广的嘴里。

二当家、九妹及同桌的几个茶山妹,看见后都忍不住卟嗤笑出声来。

“笑什么?他现在手无縛鸡之力,也无吃鸡之力。”少主磊落大方地说,“有什么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

“是、是、是,谁造的孽,谁受罪。”二当家朝着少主讪笑道,“少主是应该服侍他,服侍他一辈子!”

“这要看有没有服侍他一辈子的福啰。”少主不忌讳地说。

“少主那满头金发真是没白长!”二当家笑道。

“什么意思?”少主问道。

“你真是半个外国人:豪爽、直率!”二当家笑道,“不像我们中国女人,尤其是姑娘、少女们,心里想的,嘴上就是不吐露,还忸忸怩怩、腼腼腆腆的!”

“这又何必呢?说出来,既不会说死自己、也不会说死别人。”少主洒脱地说,问杨广,“少帅,你说是不?”

这一问,反倒把杨广问得成了二当家说的姑娘、少女,满脸胀红,机械地点点头:“是、是、是。”

······吃完正歺后,最后上甜品、水果。

茶山妹端来可丽饼、木瓜雪耳糖水、糯米酿菠萝蜜、菜蛋饼、冰淇淋、奶酪、水果等等。

“还有这么多哇?!”杨广甚为惊叹,摸摸自己的肚皮,“再吃,真要像二当家说的:就怕胀爆了肚!”

“那你吃这些小颗粒没关系。”二当家叉起几粒圆圆的红色小颗粒送到杨广的嘴里。

杨广咀嚼着、品味着。

“好吃吗?”二当家问道。

“好吃!真的好吃!”杨广甜美地答道。

“知道这东西叫什么吗?”

“不知道,它倒有点像豆子。”

“不是像,确是我们岭南生的红豆,我们老百姓叫它赤豆······”

“噢,是红豆呀,文人叫它相思豆。”

“哟,你连这都懂?有个诗人为这红豆写过一首诗:“红豆生南国······”后面我就不知道了。”二当家卖关子没说下文。

作为大文豪的杨广接着道:“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作者是戏用后来唐朝诗人王维的《相思》一诗。)

“哟,你连这也知呀?了不起,少帅文武全才!”二当家朝杨广竖起大拇指。

“哪里、哪里。”杨广谦虚道。

二当家意味深长地笑道:“那愿少帅‘多采撷,此物最相

思’!”

吃过晚饭,少主、二当家帮着茶山妹们收拾打扫好一阵子才停歇做妥。

曲终人散,少主将杨广带到自己的住处。这是独居一处的两房一厅的小屋:里面是主臥,旁边是小客房,外面是小厅。

少主很客气地问杨广:“少帅,是马上睡觉?还是休息坐一会儿?”

杨广见只有他(她)俩,便局促不安地道:“先坐一会儿,先坐一会儿。”

“还想吃点什么吗?”

“还知?还吃真要爆肚了!”杨广摸着肚皮笑道。

屋里是一阵尴尬的寂静;屋外是山林的寂静,时不时会传来猫头鹰什么的鸟类叫声。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杨广好奇地问道:“少主,你怎么会做西歺呢?而且是做得一手好西歺!”

少主顿了顿,说道:“啥好呀?没我妈做得好,小时候跟我妈学的,大了自己再悟一点。”

杨广望着少主的一头金发,似乎有先见之明:“噢,你妈是西方外国人!”

少主神色暗淡,咬了咬樱桃小嘴:“不,我妈是天朝番禺人,我爸是外国人。”

“你爸是外国人?”

“意大利人,叫拉斐尔·皮耶罗。”

“意大利在哪儿?”

“我也不知,听我妈说,光来去一趟就要近年。”

“意大利,那一定是人人都想发大财的国度,意大利嘛。”

少主却没有笑,满面忧伤。

“你爸妈在哪儿?”杨广关切地问道。

少主沉默一阵,暗哑地道:“没有。”

“对不起,触及你的伤心事。”杨广赔礼道。

“唉——”少主长叹一声,“说来话长······”

少主的妈妈是岭南人。

岭南的女人一般(指的是“一般”!)来说,脸蛋不像北方女人一般(指的是“一般”!)那样呈方字脸或圆盘脸,颧骨质较硬且有的突起,她们的脸一般是长形或瓜子脸。如果颧骨外表线条柔和再配以瓜子脸,那是绝对的温柔美!少主的妈妈年青时就是这种绝对的温柔美!

岭南的女人还有一大特点:特别吃得苦!特别勤劳!勤劳到男人在家带小孩,自己去干繁重的农活!

但是,由于家境贫穷,年青的她不得不为了生计,来广州“打工”。“打工”是现代语,那时根本就没有“工”,能做的也就是保姆、佣人,连奶娘都做不成:没结婚也就没乳汁。

古代广州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发祥地!是天朝重要的甚至两度唯一对外开放的港口!故广州的外国人多!从海上来华经商的外国人,也许第一个外国人第一脚踏上中国的土地,就是广州!

拉斐尔·皮耶罗就是这群外国人中之一。

也许是天缘注定,少主的妈妈成了拉斐尔·皮耶罗的佣人。

年青的拉斐尔·皮耶罗也是想摆脱贫困的命运,便出外闯荡,由近渐渐闯到远,就这么,一闯闯到天朝来了!

远在异国他乡的拉斐尔·皮耶罗,凭着聪明能干,生意倒是做得不错,但情感上却是冷寂孤独!

少主妈妈的美丽温柔、勤劳贤惠深深吸引了拉斐尔·皮耶

罗!少主妈妈的试用期还未满,皮耶罗就将她转得比正式工还正式:两人正式喜结连理!

一年后,少主的妈妈生下少主——这个美轮美奂的中外混血儿!

拉斐尔·皮耶罗给自己女儿起的姓名是莎丽·皮耶罗。

少主的妈妈开玩笑道:“我生的又不是双胞胎,怎么两个人的名字呢?”

“喽,这是一个带有女性色彩的名字。”拉斐尔·皮耶罗操作半生不熟的白话(广州人的语言)说。

“这不是一个叫‘莎丽’,一个叫‘皮耶罗’吗?”少主的妈妈道。

“喽,”拉斐尔·皮耶罗说:“这是我们意大利的姓名:‘莎丽’是名,‘皮耶罗’是姓。”

“嘿,嘿,你们老外就是与众不同:人名摆在姓的前面。我们天朝姓在名的前面,要不能怎么讲姓名姓名呢?姓在名之前。”少主的妈妈笑道。

虽不算富裕,但小两口的日子倒也过得怡悦、幸福!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莎丽·皮耶罗三岁多那年,拉斐尔·皮耶罗顾用的船工将他的尸体抬进莎丽的家,告诉莎丽的妈妈:拉斐尔·皮耶罗是被海盗打死的!

见罢、听罢,莎丽的妈妈是哭天抹地!小小的莎丽则是泪如泉涌!

从此,母女俩相依为命,靠着拉斐尔·皮耶罗留下的不多遗产,靠着莎丽的妈妈有一天没一天的帮人家干活,母女俩艰难度日!

三岁丧父的莎丽也就跟母姓:姓穆。莎丽·皮耶罗成了穆莎丽。

穆莎丽到了十二、三岁时,长得按中国的叫法,是仙女;按意大利的叫法,是天使!

穆莎丽的人也就进入人们的视线,但“穆莎丽”的名却淡出人们的脑海,人人都叫她“木棉花”!

因为:花葩红艳艳的木棉花(又叫“英雄花”),是广州市的市花!

“木棉花”家的门槛也就被络绎不绝的媒婆、来提亲的人踏破了!

有一天,来了群特殊“提亲者”:一个官样的人带着一群兵丁,闯入“木棉花”的家!

那个官样的人开始黄鼠狼给鸡拜年了:“我是广州都督府司马,特意来给你道喜!大喜呀!”

“木棉花”的母亲当然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而且这个奸盗是欺在他(她)们百姓头上作威作福作恶的政界人物!

“什么大喜?”“木棉花”的母亲冷静问道。

“是这样,貌若天仙的‘木棉花’已被我们都督看中,她就要成为贵妇人甚至贵妃,你哩,当然也最少是贵妇人甚至国丈!都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呵!”司马搓着他那稀不啦叽的几根山羊胡子奸笑道。

“木棉花”的母亲听了心里一惊,心,也就冰凉冰凉的!

但她没有乱了方寸,强颜欢笑道:“同喜同喜,谢谢司马大人。”

“哪她人呢?我们是特意来接她的,喏,”司马指了指门外,“那八抬轿和迎亲的仪仗队都是为她准备的啰!”

“木棉花”的母亲探头望望门外,果然是一座豪华的八抬轿和一长串的仪仗队!

这反而没有使“木棉花”的母亲一丝兴奋,而是让她的心阵阵紧缩!

“嗬嗬,那谢谢你们了,谢谢大人们的抬举。”“木棉花”的母亲道。

“别谢、别谢、别谢!”司马频频摆手,“只希望你们母女俩富贵之后,多给小的们说些好话,小的们就千谢万谢了!”说完,给“木棉花”的母亲鞠躬作揖!

“别这样、别这样,大人言重了;这礼嘛,咱平头百姓也受不起!”“木棉花”的母亲心想:你这黄鼠狼给鸡拜年——不怀好心——我知道!她水汪汪的眼睛转了几下,道,“大人,只是她现在不在家。”

“哪她到哪儿去啦?”司马焦灼地问道。

“小孩嘛,到外面去玩了,玩疯了,不记得回家。”“木棉花”的母亲道。

“那你快去把她找来!”司马急不可待地说。

“噢,行!”“木棉花”的母亲赶紧起身走出家门。

拉斐尔·皮耶罗在世时为人慷慨大方,“木棉花”的母亲也待人友善和气,只要日子过得去,夫妇俩都会尽己之力帮助接济周边的穷苦人。因而,他(她)们的邻里关系非常融洽友好!

“木棉花”的母亲央求邻里们帮忙去找下“木棉花”,告诉她:她将大祸临头!这一辈别回家!有多远逃多远!

她自己也在周边急得团团转!流着泪花找“木棉花”!

找了好一阵,也没见“木棉花”的踪影!

她又担心穆莎丽回到家里,便转身回家。

擦干净脸上了的泪水,她走进家门,看着穆莎丽不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找着了‘木棉花’吗?”司马焦燥地问道。

“没有,”“木棉花”的母亲想将司马一伙支走,“她一定是到番禹外婆家去了!”

“噢,”司马站起身,终于露出豺狼的狰狞真容,“那你跟我们到官府去!让‘木棉花’来換你!她不来,你就休想活!”

“行!”“木棉花”的母亲主动站起身走出家门,她脸上不但没有丝毫惧色,而是满脸笑容——一个伟大母亲的满脸笑容:她和司马一伙离开了家,那她的女儿起码暂时不会面临危险!

就在司马一伙押着“木棉花”的母亲走后没有多久,穆莎丽——“木棉花”——活蹦乱跳地朝家里走来,邻居们赶紧围上前去,七嘴八舌地告诉她她家里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她母亲的千叮万嘱!

刚才还天真活泼的穆莎丽,听罢霎时哭哭啼啼!

好心的邻居们有的塞给她钱币,有的塞给她包着食物的包袱,催促她快逃!

于是,泪流满面的穆莎丽,仓皇失措地迈动脚步!

但是,天下有路千万条,她却没有一条:外婆家原来倒有唯一的亲人舅舅,因为重病无钱医治早年就死了;父亲又是外国人;不但在广州、不但在岭南,就是在整个天朝,她都举目无亲!

她成了广州的流浪“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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