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百味煮人生（2/2）

定儿不满意了，抡起小拳头，砸在李燕山胸膛："怎的将我描述的好似歼诈小偷一般！"嘴角却止不住浮现丝丝笑意。

李燕山开怀大笑，直觉胸中一阵畅快。他总以为时光会令人在不知不觉中将一切忘记。却没有想到，关于她的一切，他都铭记在心。如今想起，她那时娇憨之态，竟然栩栩如生，就连那时酥酥麻麻的心意也一般无二。

李燕山挥手捉住定儿小手，温柔的看着她，哄道："莫恼，逗你笑一笑，一会儿可多食一些。"

定儿这才安静，却仍然嘟着小嘴，揪着他耳朵，趴在他耳边一个劲儿喊："李燕山，李燕山，坏蛋李燕山……"

李燕山惨遭"摧残"，却甘之如饴，嘴边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嗷~唧~"久久在砂罐周圈跑来跑去，直恨自己不能说话。砂罐已经开始嘟嘟冒泡，将盖子顶的一起一伏，香味自里面逸出，别提多好闻了。

定儿终于放弃摧残李燕山，踱到罐前，伸着鼻子吸气，连连说："好香，好香。"伸手就要掀起盖子，还好李燕山及时阻止。

李燕山将定儿按在蒲团上，自一个小抽屉里取了碗和勺子，小心翼翼盛了一碗给她。又担心她着急，直到吹的不烫了，才许她喝。

定儿这次学的很乖，很规矩的送一勺子进嘴里。一股酸酸的味道立即通过喉管散到四肢百骸，待要细细品味时，竟又有一丝香甜，醇厚无比，直教人美到心尖尖上。正要乘着这快乐起飞，一股涩涩苦苦的味道凶猛的泛起，直教人想要立刻把它吐出来，还未及反应，又将人辣的直流眼泪。定儿要将它吐出来，却发现它已经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百味煮人生，不过酸甜苦辣尔！

定儿端正的坐直身体，心中似有诸般无奈，千愁万绪，又似甜甜蜜蜜，莞尔一笑，苦辣皆是蜜。

定儿再不将这当做一碗普通的汤饭。每一勺都细细品味，一时间，竟是万般滋味在心头。一碗喝完，已经泪流满面。

"李燕山，我竟吃出世间悲苦。此汤何来？"

李燕山闻言，震惊不已，张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为她擦去眼泪，亲吻她的眼角，含去她的泪珠，后悔不已，道："从前你为我煮菌子百味汤，我品出喜悦与希望。我观你所写食谱，只有99味配料，想那一味必是菌子。如今才知，所缺一味应与煮汤人有关。我大错矣！我本要你开心，却……我错矣，不该惹你难过。"

定儿小手攥紧李燕山衣襟，蹭蹭眼泪，带着囔囔的鼻音道："虽如此，我仍想再喝一碗。"

……

李燕山却坚决不让了，将剩下的汤全都便宜了久久。

定儿不依，李燕山用宛若有世间忧伤铸成的黑眸看着她，握住她的手，低头亲吻她的手背。用手指勾起定儿下巴，将他们二人的额头相抵，请求道："好定儿，不要再教我为你难过吧。”李燕山轻轻抚摸定儿脸颊，微微叹气，又道：“你还没有去过后山，那里有你埋下的好东西，我带你去挖来，可好？"

李燕山形貌华美，品性如玉，温良有礼。却总教定儿觉得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郁郁气质将他衬托的遗世独立，孑然一身，好不孤寂。每每这样想，定儿便莫名心疼的不得了。定儿喜欢黏着他，也多半为此。

如今李燕山用这样的语气，低低求她，她的一颗心早化了，哪有不答应的。她环住李燕山，将脑袋搁在他的颈窝，连连答应："好哇，不喝便不喝，我们去后山吧，我正想去那里看一看呢。"

李燕山牵着定儿的手，正要从后面扇形小门出去，定儿叫道：“带上久久吧。”说完，就转头找那只小狐狸。

谁曾想，小狐狸贪食，喝了整罐的菌子汤，正拖着圆滚滚的肚皮仰翻在地上不能动弹呢！

定儿咯咯笑起来，拿手指戳戳小狐狸的肚皮，笑道：“这下，久久可半月不用进食矣。”

小狐狸嗷嗷叫，定儿说：“谁叫你贪食哇。”说完拖着李燕山，往后山去了。

留下小狐狸一个，好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