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2/2）

“多谢杨大人体谅。”赵泽接着说道：“只是依下官看，此次京师中的流言很有可能是魏忠贤刻意散布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我。只不过魏忠贤低估了下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他的计划并没有得逞。于是，他便调转了枪口，将目标对准了东林党，然后选择了将杨大人作为突破口。”

听到赵泽的话，杨涟沉吟许久，缓缓开口道：“此事本官之前也有想到。为何赵巡按与叶首辅刚会过面，这些流言第二天便在京城中传扬开来。此事十分蹊跷。现在想来，或许是叶首辅府邸中有锦衣卫的人。”

说道这里，杨涟有些愧疚道：“虽说此次流言散布的十分之快，但是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少朝中的言官与御史们对赵巡按也有些许不满，所以便闻风上书，让魏忠贤当枪使了，从而给了魏忠贤发动的机会。还请赵巡按见谅。”

“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赵泽一路飞驰了过来，有些疲乏了。正好之前许显纯带了张凳子，赵泽便坐了下来对着杨涟说道：“请恕我冒昧，不知阉党的人有没有什么进展？”

“难道赵巡按以为本官屈服于许佥事的淫威了吗？”杨涟笑着说道。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赵泽连忙解释道。

“我知道，本官只不过是和赵巡按开了个玩笑罢了。”杨涟笑着说完，接着换了严肃的口吻说道：“虽然本官并没有屈服于许佥事，认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但是看方才许佥事的话说，他已经派人将本官府邸的人都抓走，一一严刑逼供，迫使他们承认是由本官指使他们在京中散播谣言的。”

“噢？竟有此事？”赵泽有些诧异，不过赵泽很快就释然了，接着说道：“既然魏忠贤已经将杨大人抓来，肯定在事前已经有做了一番准备，所以现在这种情况的出现也就顺理成章了。”

“陈兄。”赵泽转头对陈金火吩咐道：“你出去告诉许大人，麻烦他将之前抓到锦衣卫诏狱，杨大人府邸的下人都一一带过来，本官要一起审讯。”

“是。”陈金火干脆利落的答应完之后，走出杨涟的牢房，趾高气扬的对许显纯说道：“赵大人有命，令许大人将杨大人府邸的下人都统统带过来，赵大人要一一审讯。”

“拿了鸡毛就当令箭。待会魏公公来了，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许显纯在心中不停的腹诽道。但是腹诽归腹诽，许显纯也没有胆子将赵泽的话当做耳边风。当然如果赵泽仅仅是一个辽东巡按，许显纯当然不会将他放在眼里。但是现在赵泽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皇上已经任命他与魏忠贤一同调查，所以虽然许显纯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赵泽的吩咐，许显纯还是不敢不听的。

“是，下官领命。”许显纯说完，看到身旁的锦衣卫还一愣愣的，全部将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正一肚子火没处发的许显纯顿时发飙道：“你们耳聋了吗？赵大人的话你们都没有听到，还不快给我将他们带过来。”

没过多久，锦衣卫便将杨涟府邸的下来都统统带到了杨涟的牢房之内。

看到他们都衣衫褴褛，身上都是受刑过的痕迹。原本有些因为他们供认自己指使他们在京中散布流言的杨涟顿时释然了。

是啊，自己身为朝廷官员。许显纯不敢轻易对自己用刑。但是他们只不过是下人，在许显纯眼中，就是一只随意就可以捏死的蚂蚁。许显纯自然无所不用其极的对他们严刑逼供。他们熬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况他们只是下人，我又怎么能用读书人，舍生取义的精神来要求他们呢？

“你们都还没事吧？”杨涟看着他们闻言抚慰道：“都是本官害你们受苦了。”

“小的有罪，小的熬不过严刑，便违心的招认大人指使小的在京中散播谣言。”看到杨涟不但没有怪罪他们，反而闻言抚慰。杨涟府邸的下人们纷纷跪倒在地，对杨涟请罪道。

“你们都起来吧。”杨涟说道；“此事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本官，你们也不会受这些苦。”

虽然杨涟已经表示责任在他，但是杨涟府邸的下人仍然坚持跪着请罪不已。

“杨大人，现在当务之急是得到一份对杨大人有利的证词，让下官呈报给皇上。而不是纠结于这些事情。”赵泽担心魏忠贤得到消息之后会很快赶来，到时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便急忙催促道。

“赵巡按此言有理。那么，就请赵巡按开始吧。”

“杨大人，下官得罪了。”赵泽拱了拱手，对牢外喊道：“书记官，快给本官进来记录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