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麻烦（二）（1/2）

王龙径直走出了派出所，心中对这个派出所长一阵腹诽。他推断这个派出所长郑直和背后搞他的人应该认识，甚至提前被打过招呼，要不然不会这样完全不作为，连案不愿意接。

然而他这次又猜错了。

派出所长郑直只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来息事宁人。为砸玻璃这种事情费尽力气破案抓人不值当，抓到了也判不了刑，最多刑事拘留几天，连劳教都够不上，罚款也拿不到。就像丢自行车在三十年前还算个案子，现在不管丢车的还是偷车的都不把它太当回事儿一样，只要不是被抓个现行打一顿就算完事大吉，行业风险简直比炒股票还低的多。

特别如果遇上了滚到肉一样的二流子，为了打玻璃这点小事抓他回来还不如不抓，最多给他的进“局子”的履历表上多填一个数字而已，有时候甚至还要倒贴几顿饭钱，你不赶他他还真就赖着不走了。现在既没有严打有讲究人权，这些二流子确实想牛皮糖一样不好办。

派出所遇到这种既没功劳又没钱拿的事情，傻子才会去认真做。而且如果王龙要是不报案的话，档案上还能少一桩未侦破案件。

王龙回到店里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了。入了秋，甘南市的白昼一天比一天短，气温也一天比一天低。他看到防弹玻璃已经装好，从厚厚的防弹玻璃望进去，店里面几个员工都在等消息，心中一阵暖意。

王龙进到了店里，几个人问询的眼光瞬间齐齐的望了过来。他整理了一下心情，自信的笑了笑，对大家说：“没事了。我去派出所报了案，他们说这次有了视频证据，很快就会抓到作案的人。至于这次的损失我来承担。”

最后他像开动员会一样高声鼓励大家：“大家明天继续来上班，我相信这点挫折还难不住我们。”

听了他的话，下面的是个员工终于露出了笑容。

杜元看了一下周围几个人说：“王哥，总让你一个人承担损失，我们的心里也过意不去。歇业的时间工资我们就不领了，毕竟店里也没有利润，让你贴钱给我们发高工资我们也过意不去。”

听到杜元的话，王龙心下一阵感动。大家都是有感情的人，将心比心，自己这算是赢得了他们的认同。虽然有他们讨好自己这个老板的嫌疑，但是这种同甘苦共命运、有什么事一起承担的态度是王龙非常喜欢的。现在“百信事业”勉强也可以算是一个有凝聚力和战斗力的团队了。

但是王龙并不打算让他们承担损失这部分损失，王龙道：“我们在分配利润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我利润分的多，就要承担应有的风险。风险和收益是等价的。这一点你们也要明白，以后不管你们继续在‘百信食业’干，或者从‘百信食业’走出去给别人干，甚或是自己干，都要有风险的意识。多一份利润，就意味着多一份风险。”

看杜元还想说什么，王龙伸手制止了他，说：“就这么定了。等你们有机会独当一面的时候，多想想自己肩上的担子。不过杜元你既然利润比别人多一些，那么损失算你一份也不为过。停业的时候你没有钱拿。其他人按照每月日平均业绩照旧分红。你有没有意见？”

杜元是非常聪明的人，他几乎一瞬间就明白王龙这是把他当自己人看，同时也在帮自己在这个团体中树立威信。所以他立刻满脸兴奋的喊道：“我当然没有问题了。”

第二天“百信食业”生意依然兴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第三天，又有一个人丢石头砸玻璃。不过那块并不大的石头只是在防弹玻璃上面留下了一个白点——也算是再次帮王龙验证了他买的防弹玻璃的坚韧程度。

砸玻璃“邦”的一声巨响却惊到了一个顾客。这位顾客是名中年妇女，她刚接到从窗口递出来的袋子，被意外的声音一惊，把刚接到手中的袋子给摔到了地上。幸好‘百信食业’的大不锈钢盆够结实，盆完好无损，里面的东西也没有弄脏，只需换了一个外包装袋子。

不过这位大姐可不是什么善茬，也是横行邻里的一个霸道娘们儿。以她平时得理不饶人无理还要搅三分的性子，怎么会就这么忍了这口气。只见她跑了几步追到到街口，回头看了看刚才丢石头的人已经再无踪迹，不禁开始破口大骂：“你个王八蛋，生儿子没屁眼的夯货……”

一大串让人目眩神摇的骂街像机关枪一样劈里啪啦蹦了出来，倒是让几个‘百信食业’的店员听起来十分解气。

这一顿骂街畅快淋漓。如果那个砸玻璃的待业小年轻在一旁听着的话，肯定会被气的忍不住跳出来给她两拳。然而那个小年轻早已跑远了，并没有听到她精彩的叫骂。这位大姐骂了一会儿也累了，悻悻的走了。

杜元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说给王龙听。但王龙却并没有把它当成一个笑话。他反而有种强烈的预感，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很有可能会越来越糟。

王龙很少会有什么强烈的预感，他也从来不凭借任何预感做事。他只相信自己的分析判断。他相信自己的理智，而不是情感。

然而王龙每次一有什么预感，这个预感几乎都会变成现实。这一次也不例外。

砸玻璃未遂事件后第三天又发生了一起砸玻璃时间。虽然这次用的石头也更大，远看去丢石头的人也是一个壮汉，但人就没有对王龙高价买来的防弹玻璃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害。

这之后的十来天都很平静，“百信食业”的人也几乎完全放下心来，王龙自己甚至也开始有些松懈了下来。

就在他们以为类似的破坏活动已经结束的时候，一个极其恶心的事情发生了。

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正好赶上下班时间。这个时间段是店里生意最火爆的时候，窗口前面排了二十几个人的队，要不是“百信食业”工作流程合理，工作人员的工作效率也高，肯定应付不过来的。王龙自己有时候也甚至亲自过来帮忙。

远处突然一个摩托车逆行从人行道开过来，车后座还带了一个人，两个人都带着头盔，看不清脸。远望去车后座的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离的进了才看清楚，是一个带把的网兜里放着一个碗大的报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