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知交（1/2）

王龙和华烨至少有两个共同爱好：足球和历史。

足球这个共同爱好让他们有了认识的机会，历史这个共同爱好让他们有了共同语言。有认识的机会又有共同语言，加上两个人的脾气性格都很合拍，想不成为朋友也难。

自从那天下午两人认识以后，华烨每周四下午都回去东升大学西操场踢球。王龙到了就加入他那拨人，王龙没到就稍微等等看。两个人的技术意识在华国业余范围内算是上佳，有个靠谱的队友配合就会好很多，每次玩的都很痛快。

华烨是个有心人，每次来东升大学踢球钱都要先读一遍当天的《＊方周末》和《参考消息》，找两三条有价值的新闻或评论。《参考消息》主要摘登外国以及台湾、澳门和香港特别行政区的通讯社和报刊的文章与消息，是华国发行量最大的日报，世界排名第五。周四是《＊方周末》的每周固定发行时间。《＊方周末》报头题字是鲁迅笔迹，切割鲁迅字体组合而成。这份报纸善于在众多的新闻事实当中梳理、挖掘出有重大新闻价值的信息并深入分析，所以这份报纸的价值不仅仅限于新闻，而重在评论。

每次踢完球后，两人都会坐下来聊聊。这时候华烨会顺路买一份《南方周末》或者《参考消息》，大致翻一下，然后装作有意无意的和王龙聊他选定的话题。而王龙每每有过人见解，让华烨暗赞不已。

王龙的才华不仅仅来自于他涉猎广泛，知识丰富，更来自于他对人性的深刻认识。他从来不认为有什么大公无私的人，那些看起来大公无私的人，所作所为也不过是名利二字。区别只是有些人心好些不轻易害人，有些人心够黑总是想着损人利己。

王龙的分析框架类似于现代政治学社会学的理性选择学说，这个学说很简单，就是人的行为是为了满足自身的目的，每个人都会执行对自己最为有利的选择。虽然他没有学过甚至听说过这个理论，但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纵奇才，可以无师自通。虽然王龙自己并没有把这些提炼上升到理论高度，但他潜意识里分析事情大多遵循这个框架模式。

王龙还有一点让华烨称道颇为看重，就是他的谋略。

没错，就是这两个字“谋略”。不是夸张更不是用词不当。

这里的谋略特指宏观方面。谋略可以解释为是一种为获取利益和优势的积极的思维过程，从宏观方面考虑的范围包括政治、军事、外交、文化、体育、科学技术等方面。

一次华烨无意中和王龙说起刚过去不久的台海危机，不了了之的结局让他唏嘘不已。

当时年我军海、空、二炮三军举行针对对岸的联合军事演习，本想发动突然袭击，一举统一。但花旗国用两艘航母横在海峡两岸之间，数天后，军委、国防部宣布演习达到预期成果，演习结束。

开始外界都认为没有花旗国航母两岸已经统一了。但其实在当时的环境下，两艘航母根本不可能阻挡这场突袭之战，之后我方出动潜艇，花旗国航母接连后退中就能说明问题。

而且就各方面情况来说花旗国肯定是不愿意开打的，航母只是一种威胁的工具而已，如果我军能摆出破釜沉舟如当年入朝一样的气魄，花旗国肯定会黯然退出的。

华烨说没有开打最根本原因之一是泄密。在演习时，我方在对岸特工人员冒着生命危险连续几天上报重要情报，显示对岸军方和花旗**方对我们一切行动和武器战备情况了如指掌，这种情况下中央在无奈之下只好放弃，强打代价太大了。

华烨还说了一则号外消息，就是在海峡前线演习指挥部几位少壮派军官听说首都下令撤消一级战备状态并不准对通过海峡的花旗国航母开火后把帽子一扔，不顾军令北上力谏，立下了“打不下来就提头来见”的军令状。但此时中央的态度已经很坚决。几位军官在力谏无效的情况下泪流满面，其中一位甚至说出了“让外**舰过海峡简直就国耻”的话后拨枪准备死谏，幸好他的同僚手快将枪抢了下来。

大概的事情王龙了解，但是很多细节比如叛徒出卖机密和军官死谏这种内部消息就不是这么清楚了。

年轻的男人都是有铁和血的情怀的。华烨讲起这些来也神采飞扬，讲到最后“把枪死谏”甚至激动地眼眶发红。华烨认为叛徒出卖机密导致我军上下颜面全无，实在是一大国耻啊。

但王龙确认为中央这次决策做得对，不管有没有情报泄密都不该打。

华烨很奇怪的问：“为什么？”

王龙思考了半天才说到：“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古今皆然。”

华烨立刻就明白王龙的意思，他接口道：“这高筑墙是说发展军备，广积粮是说发展经济，缓称王是说不过早争霸。道理我也懂，不过这个理由是不是有些太消极了，只是为不敢应战找的借口啊？”

王龙摇了摇头说：“其实这八个字是最聪明、最积极、最主动的应对。”

华烨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何以见得？”

王龙喝了口水，理了理思路开始了长篇大论：“首先是实力对比方面。我们的确比不上花旗国，甚至比不上东邻红点旗国。如果武力统一让我们陷入战争的泥潭，哪怕不全面开仗只是局部战争，甚至不开一枪只是冷战对抗，我们就会失去唯一的崛起机会。虽然花旗国也怕这样，刚打趴下一个又跳出来一个，但其实我们更对抗不起。一旦进入对抗，我们刚刚发展起来的轻工业就会全面转向重工和军工，经济发展会全面失衡。当初北苏科技、工业、军事比我们强多了，和花旗国对抗了几十年最终还是因为经济失衡而在几年前崩溃解体。我们有更多的贫困民众，比北苏更加不能进入对抗的泥潭。

“第二点从国际关系来讲，不管怎么样我们和对岸都是一衣带水的同胞，内斗只能便宜外人。特别是东邻红点旗国，他们要是以此为借口扩军参战，无疑会给我们自己制造一个巨大的隐患。像入朝之战花旗国直接帮助了红点旗国复苏一样，如果花旗国为了对付我们再次扶持红点旗国，让其走出经济停滞的泥潭并建立强大的海空军，只会让我们如芒在背，坐立不安的。毕竟现在花旗国对待红点旗国是打压为主，我们其实坐收了不少渔利的。

“就我们自身来说，十亿玉碎是有巨大的代价的，至少会牺牲一代人。我们好不容易逐渐走上发展的正路，能不玉碎还是尽量不要玉碎。军事为了政治服务，政治为了经济服务。等我们经济强大了，甚至可以不战而屈人。现在主动出击是下下策。

“从博弈角度来讲，我们经过北南两次和花旗国直接对话，已经使得花旗国相信我们玉碎的决心。充分表示一下我们的决心，然后再给出我们的底线，花旗国其实更不希望战争，就会强制对岸不越界。我们的目的并不难实现。维护了底线，那些虚的面子有没有都无所谓。我们人多地大资源多，一心一意谋发展，有了正确的思路和方式，赶超他们是迟早的事。不急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