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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报警!”杜弼忬只感觉喉如刀割,却终是能说出话了。
女子愣了半天,仿似突然领悟原来还有报警这么一说,还有警察这样的存在,赶忙掏出了手机拨了报警电话。
让杜弼忬感到惊奇的是,警察居然不到十分钟就来了!这在杜弼忬是难以想象的,国内的这帮大爷,晚上接到报警电话要再睡个半个钟头回神觉或再打三圈麻将才肯出警,睡眼朦胧找到报警人家已是一个小时之后了,真可谓人去楼空,小偷把电视机、煤气罩、冰箱里的吃食、枕头下的避孕套以及碗橱里的红烧蹄髈打包后在楼梯上拉完屎,再到浴室里洗完澡喷了啫喱水搞了个发型顺便穿上主人的西装都跑的无影踪了。要碰到与小偷歹徒搏斗,旁人匆忙报警的那就惨了,全家被灭满门尸体都僵冷了,那帮大爷才嘴里叼着香烟骂骂咧咧开着警车到呢?!人歹徒早飞出十万八千里儿了!
杜弼忬一面惊讶的看着飞驰呼啸而来的警车,一面看了看躺地上三人。
嗯,应该都没死吧!伤得最重的刀疤男也没伤在致命位置,那里没有大动脉、更没伤到器官,顶多伤到颈椎全身瘫痪罢了。
杜弼忬盘算了一下这几人的伤势。
杜弼忬自然是不愿意闹出人命的,这几个家伙都是背了大案的,不定还是杀人放火的重大通缉犯,若只是重伤,那自己以一对三、勇斗歹徒还是为名除害、见义勇为呢!不定还颁发个荣誉勋章给自己,最起码也是个‘见义勇为奖’啊!
但若是出了人命就另当别论了,最轻也是个防卫过当,弄不巧还得负刑事责任,而且..........自己身上还背着案子呢!虽然改头换面连证件都改了,然而出了人命可就没这么简单了,这帮大爷非把你查个清清楚楚、恨不能把你十八代祖宗的身世都挖出来研究,那些‘真’的‘假’证件自然瞒不过那群条子的!
警车距杜弼忬五米处停下,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下来一名年逾中旬的警察,正驾驶和后座下来两个年纪稍轻的,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看装束开车的是一名联防队,后座的是一名辅警。
杜弼忬一向觉得中国的警务体制是一种可笑的构成,警察、辅警、城管、市、区、镇、村各级联防队........在杜弼忬生活的望亭小镇,联防队被成为‘流氓集中营’,素质最高的也不过退役的小兵,一般都是本地无业游民、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闯祸胚子,让一群流氓搞治安?流氓治流氓?真是很荒唐的一个事情。
而最让人痛恨的还不是联防队,而是城管,他们被成为‘城狗’(苏州话城管和城狗一个音),这群人干的就是以前国民党乌鸦兵干的勾当,欺善怕恶,无恶不作。
小摊小贩看见他们简直像看见了一群大蝗虫。卖火柴的小女孩、卖黄鳝的老奶奶他们都不放过,而买豆腐颇有几分姿色的小妇人更是他们揩油的对象。遇到不肯交保护费的小摊贩就是一顿毒打,鸡飞狗跳,摊位肯定是砸了,还得到局子里关上一夜吃点苦头交上罚款。
然而遇上不要命的山东卖老姜的老姜客或卖羊肉串的新疆人就彻底没了脾气,视而不见。
总之,杜弼忬对他们没有四分一哩的好感。
看着走来的三个警务人员,杜弼忬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你们报的警?”看了一眼分布四方的三名大汉,警察疑惑道。
在他看来,那三位躺地上的更像受害者吧。
“是我报的警”女子道。
“先叫个救护车来!”警察对身后的辅警说道,转过头继续询问:“能说说具体的情况吗?”
“我拐弯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就冲了出来”女子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猥琐男道:“我也不知道撞上他没有,我刚停下车另外那两个人就对我大吼大叫,问我怎么处理,我当时一下就慌了神!我不想找麻烦,就顺口说了句私了,我就带了五千块钱现金,他们开口要三万,我没有那么多钱,可他们硬坚持要三万,我感觉情况不对便要报警,可没想的他们不让报警还抓住我的手想对我动粗,幸好这位先生赶到,这位先生刚要询问对方就不分青红皂白上前对这位好心的先生动粗,连原先撞倒的那个人都站了起来,他一点没受伤,他们还用了凶器,这位先生就是被他们用刀子刺伤的!”女子断断续续道。
警察看了看杜弼忬的伤处,确实是利器所伤。
“他们一个个像疯了似的,好在这位先生把他们都制服了,要是没有这位好心的先生.......我..........我.........”女子掩面而泣。
警察又看了眼杜弼忬,复杂的眼神里有了一丝特殊的意味。
“你能说说当时的情况吗”警察看着杜弼忬问道。
“我看车回家,到这里看到一个大汉抓着这位小姐胳膊,我就停下来询问,接下来的情况大体就如这位小姐所言了”杜弼忬淡淡道。
当然,原本不想多管闲事,发现是自己认识的女客才下车看看之类的自然是隐去了。
“你一个人解决了他们三个?能说具体点吗?”警察同志看着杜弼忬算不上强壮的身体,又看了看倒在地上不是变成植物人就是变成动物人——两个一动不动像植物般安静,一个还在地上翻滚着、呻吟着,像只受伤的动物——的三个汉子强健的体魄,他眼里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就在这时,救护车呼啸着由远及近。
——若不是警务人员打电话,若是普通居民打120,就算再过半个小时,病人断气了好几回他们还在救护车里吃猪头肉夜宵喝着二锅头不会到吧!杜弼忬感叹道。
三名大汉迅速被抬上了救护车。正当杜弼忬要上去时,一个穿白大褂满口黑牙长者张马脸的中年人冷冷的说了句:对不起,满了!
不等杜弼忬说话,自己上了车。
“还有什么事吗?”马脸看向警察。
“我们得去个人和你们一道”警察淡淡道。
“行!”马脸回答。
警察回头对着穿辅警制服的道:“小六子,你跟车去!一会儿汇合”
辅警点了点头跳上敞开后门的救护车,马脸哗啦一声拉上车门,救护车如来时般呼啸而去。
妈的,不是满了吗?!
我操!操你个马祖宗!
杜弼忬一手按着肩膀上的伤口,在心里一遍遍将马脸祖宗十八代的女性问候了个遍。
伤口越发的疼起来,由于流血过多的关系,一阵阵眩晕,眼前的景物也有些模糊起来。
“你得跟我们回局子里做个笔录”警察看着杜弼忬,不动声色地道。
“警察同志,你没看到他受伤了吗?他可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心人!他得先去医院!要不我先送他去医院行吗?”女子抢先开口道。
“这怎么行!我看这样吧!你们上警车,我送他去医院!”警察道。
“行!快点吧,他流了好多血”女子哀求道。
她搀扶着杜弼忬往警察方向走去。
“我的车..........”杜弼忬开口说。
“我一会儿会叫人来开的,没事的,你放心吧!”女子回答着将杜弼忬搀到警车后座,自己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在杜弼忬身旁。
车子里有股浓烈刺鼻的烟草味道。
联防队员开着警车,警察坐在副驾驶位子上侧过身来询问着一些具体情况,女子一一作了回答,警察边问边掏出一本黑封面小本子记录着,不是还惊奇的目光看看杜弼忬。
杜弼忬只觉得飘飘浮浮,云里雾里,警察和女子的声音仿佛在遥远的远方飘荡过来,若有若无。
渐渐的,杜弼忬失去了感官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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