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三五章 破旧立新（1/2）

更新时间：2013-09-02

第一百三五章……破旧立新

厚重的围墙包裹的象征着至高权威的帝宫，一处偌大的殿宇内空荡沉寂。

而在大殿之内，还有着三个人影，沉浸在这久久的无声之中。

由于站立太久，秦陌终于不得不试着活动一番自己僵硬的手脚与脖子，随后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离自己一丈之距的雕龙玉砌案几之后，那个黄袍青年的身上。

此刻的后者，早已自原本就坐的龙纹椅上站了起来，并且已经站了良久，一动不动盯着手中掀开的一册文卷。

望着他越来越震惊，却极力压制内心起伏的神情，秦陌心中一叹：‘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自己所提出的东西，终究还是太过有冲击力了啊！’。

微微侧目，看向站在青年身后的刘姓老者，他一如往常的躬身站立在那里，永远与青年保持两步之距，这从秦陌第一次遇见这两位时，就已注意到了这种格局！

就在秦陌心中想着某些事的时候，只见那方才还全神贯注的青年，忽然将手中敞开的书册啪的一声，用力合了起来，继而蓦然抬起头，眼中光芒闪烁，一动不动的看向秦陌，却未立即出言，就这么与其对视。

在他手中的文卷，此时，也终于显现出了它的本来面目，只见首面之上赫然用浓墨书着四个大字：‘变法通则’。

许久之后，青年沉声而道：“这其中的一切，都是你亲自所著？”

“不错！”秦陌迎上他眼神说道!

“那么，你可知，你在此中所列的吏部二十四条，户部三十余条，兵部十八条，工部十三条，共八十五条变革，已然涉及到我大明律法的个个方面，若是真依此而行，定会动摇我大明的国本？”青年，眼神灼灼的问道！

“知道！”秦陌再次道，神情平静无波！

“既然知道，你还敢将其呈上来，你就不怕朕一怒之下治你个欲乱国之罪？”

闻言，秦陌心中泛起了波浪：‘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回想与眼前这位相交以来，这可是他第一次当着自己的面，自称为‘朕’了，是的！‘朕’，放眼整个天下，能够自称为朕，也敢自称为朕的，除了代表着这个天下至高无上权力的人，还会有谁？

不错，面前的这个青年便是大明王朝的第十位君主，明武宗，朱厚照！

这个在后史之中，被冠以多种反面头衔的帝王，无论后世之人如何评价于他，但秦陌此刻站在他的面前，却是感觉到一个帝王应有的睿智与独特的势。

即便他还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可在他的一言一行中，所透出的远超平常同龄一辈，与他那还略带稚气的面容极不相符的心智，已然让秦陌不得不承认，身为一代帝王，他已具有了应有的威严。

面对朱厚照的质问，秦陌深呼一口气，面无波动地道：“怕！这个世界没有人不怕被施以罪罚的！但是，我没有认为我做错了什么！我所做的，只不过为一个挚友出谋划策而已，挚友家的房子坏了，让我帮忙修，我便没有推辞的理由，但当我发现他家的老宅已然腐朽到不能只是简单修补的时候，我向他提出了推到旧的，重建一个宽敞结实明亮的大房子的建议！至于他采不采纳，接不接受，都不在我所考虑的范围之内，毕竟这是他的事！”

“他若想住一个更为宽敞坚固的房子，我便竭力帮忙，但他若念于旧情，不愿破旧立新，甘愿忍受那阴暗潮湿，渗雨漏风的老宅，那么，我也无能为力！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听了秦陌的话，朱厚照神情怔怔，眼中光芒再盛，良久后，沉声道：“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个挚友若真接受了你的建议而破旧立新的话，那在这新老交替的时段，你又让他住在哪里？或者说，你让他如何躲避那随时而来的暴风大雨？”

“既是暴风大雨，那么就算他的老宅还在，你认为它还能为其遮蔽多少次的风雨？既然明知迟早它要倒塌，何不乘早去搏，何况忍受过它的漏风漏雨，即便这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又有何惧，有希望，就有信念和力量来战胜这一切！”

“……”

这一次，朱厚照沉默了，长长的一段时间内，未再有出言反问，但那双有神的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秦陌，而秦陌任然平静的迎上，无声中，听着时间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