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舊怨終隨風（七）（2/2）

“你真的决定用这把匕首了却自己的性命？一道低沉冷静的声音传来，其中透着一份失落，一份难以置信，以及一份不明的意味。

上官无尘没有回头去看他，她将匕首抵在自己的胸前，声音淡漠：“其实我也不想死。蝼蚁尚且偷生，我又何尝愿意如此年轻就死去。”

关键是，即使死，她也想再见一见慕容凤皇，只要知道他还平安，只要知道他还在这世界上活的好好的，她就可以没有丝毫挂念的去死。可是现在，沈凌云已经反悔，他不会放她离开，也许她这一辈子，就连死，都得死在这神剑山庄里，都得以他沈凌云妻子的名义死去。如果真是这样，她今后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知道，就将匕首放下。只要你不想死，就没有人可以逼你。”慕容凤皇的口气中有着试探，上官无尘，你真的可以为我而死吗？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随着哐当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青可儿焦急惊恐的声音也随着传来。她顾不得管那摔成碎片的宝贝，急忙的朝着上官无尘的方向扑去，还没等她靠近，上官无尘已经将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胸口，同时一声怒喝:“你们都站着别动，不要过来！”

“小姐，你这又是何必？你把刀放下，有话我们好好说，行吗？”青可儿看着上官无尘这样，心里是百味杂陈，既后悔昨晚自己没有阻止庄主和小姐同房，也觉得小姐这样对庄主来说，真的很不公平。可是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意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让小姐放下刀子，如何放弃为凤皇殉情的决心。

可是对于她的话，上官无尘无动于衷，依然将匕首抵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分毫都没有要拿开的意思，其实她是在赌，赌沈凌云的心，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坚持而柔软，会不会答应放她离开？

上官无尘的眼睛看着沈凌云，青可儿的眼睛也看着沈凌云。她不懂，小姐都已经以死相逼了，庄主为何还是这样的云淡风轻？小姐有什么要求就不能先答应他吗？慕容凤皇的眼睛也一直盯着上官无尘，其实也在赌，赌她对慕容凤皇的爱，是不是真的已经无坚不摧，真的已经坚固到可以让她放弃这世界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性命。

“庄主，你倒是说句话啊？”看着两个人一直这样僵持，青可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她不笨，这么些年一直跟在上官无尘的身边，她的性格她是再清楚不过，如果她真的想死，万不会等到现在，而小姐如今这样僵持，想来是希望庄主可以妥协，虽然她并不清楚小姐想要做什么，可是她却是知道，小姐在等庄主的答案。庄主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救小姐，可是他却只是看着小姐，纹丝不动。仿佛小姐的生死，他已经不在意。

慕容凤皇依然只是看着上官无尘，过了半响才冷淡开口：“如果你真的决定了，就动手吧！”

上官无尘握刀的手抖了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凌云，自己终究还是赌输了吗？本来以为她在沈凌云的心里终究是有些不同的，他最终会心存怜惜而放过自己的，可是她终究还是输了。她突然自嘲，冷冷一笑，是了，对于沈凌云而言，名声比什么都更重要，自己死在这里，也远比让他背上一个休妻的名声来得强。要知道在当今之武林，都重视名声，都彰显正义，不到万不得已，一般是没有人愿意背上坏名声的。而一个正人君子，一个武林领袖，又怎么能是一个抛弃发妻的人呢？而她死就不一样，死的原因可以有很多。

“怎么？不敢？”他继续冷冷一笑，眸底一片冰冷：“尘儿，我一直纵容你，纵容你的心里没有我，纵容你嫁给了我心里还想着别人。可是，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没有一个男人能不在意自己的女人心里想的念的不是自己。如果你真的决定离开山庄离开我，你可以手握这匕首朝着自己刺下去，我答应你，你死之后我不会再娶，你会是这神剑山庄唯一的女主人。如果你改变了主意，我会不计前嫌，待你一如往日，是生是死，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

沈凌云的话，让青可儿头脑发懵。庄主这是怎么了？怎么可以对小姐说这样的话？庄主对小姐的在乎，自己一直都看在眼里，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可是现在他居然说这样的话，这不是火上浇油吗？难道庄主被小姐气胡涂了？

“庄主，你………”

青可儿没有说完的话被慕容凤皇冷冷的一声怒喝打断：“闭嘴，让她自己选择!”

青可儿从来没见过沈凌云生这么大的气，她的声音也在他的注视之下慢慢的弱了下去。

他的话让上官无尘彻底的失去了希望，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眸光一凝，手一用力就将匕首深深地刺了下去。

“不——不——小姐，你不可以死！”青可儿眼睁睁的看着上官无尘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口，等她反应过来扑过去的时候，慕容凤皇已经飞扑过去将上官无尘紧紧的搂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