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河山空念远（四）（2/2）

红袈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佛说，万物皆是一个缘，那么，恩是缘，仇也该是缘。可世人只愿和恩通行，仇却总是怨怒和忌惮。那么，这般的缘，如果是大师你，该如何取舍？”

红袈裟合目而坐，半晌出声：“人间的苦，姑娘尝过几分？”

上官无尘垂眸：“世人皆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无尘只是俗人中的俗人，人生八苦，除了死，似乎般般在其中！”

红袈裟点头：“姑娘所言甚是，有即是无，无即是有。当世人以为自己什么都拥有的时候，也许在另一些人的眼里却是一无所有。姑娘如今觉得苦涩般般在其中，也许只因为真正的苦涩还没有来到而已。”

上官无尘一呆：“大师方才说，我有母仪天下之像，可能化解？”让她嫁给苻宏，她怎么会愿意？更何况，这也预示着她可能给沈凌云带来劫难，她已经不爱他，怎么能害他？

红袈裟的声音似乎带着隔着时空以及岁月的悠远：“缘即是劫，劫即是缘，更何况姑娘只是具母仪天下之像，并非母仪天下之人，又何须化解？至于姑娘所要的缘，也终会来到。”

上官无尘虽不解其中意思，心里却松了几分。红袈裟这次却将目光投向了颜倾城，口气里有着惋惜：“倒是这位姑娘，如能心狠一些，方不至于红颜薄命！”

此话让颜倾城和上官无尘皆是一愣，待要细问，红袈裟却道：“几位姑娘和老衲皆有前缘，以后自有见面的机会，去吧！”

当下两人不敢再问，忙告辞出来。出得门来便有小沙弥来领路，到了主殿，沈夫人和颜绝世都还在。

看见上官无尘和颜倾城出来，沈夫人微不可见的舒了一口气，道：“我们走吧！”当下四人便上了马车，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从慈恩寺到神剑山庄，中间要经过一片巨大的竹林。一行人出来的时候还没到正午，来的路上耽搁的功夫并不大，再加上在慈恩寺呆的时间也不长，此时日头正好，阳光在摇曳的竹林间泻下一地斑驳的金黄。本是良辰美景，上官无尘的心里却突然的涌上了一阵寒意。这种说不清的不安随着慢慢的进入竹林深处变得越来越强烈。

和来的时候一样，她和颜倾城一匹马车。此时心里惊慌，便叫了一声：“倾城？”

颜倾城正笑意盈盈的撩开纱帘，看着身周的景致，眉目间满是笑意。听见上官无尘呼唤，便素手一扬放下了纱帘，转过头来看着上官无尘：“嫂子，怎……？”么了，两个字还未曾来得及出口，突然马儿一声嘶鸣，前蹄高高的扬起，带得她们一下坐不稳，滚倒在了车厢里，上官无尘的头还在厢棱上碰了一下，痛得她禁不住哎哟出声。

颜倾城待马儿平静下来之后，急忙过来扶起了上官无尘：“嫂子，你怎么样了？”

上官无尘摇了摇还有些疼的额头，道：“我没事.”

正在此时，外面已经响起了沈夫人的喝问声：“你等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连神剑山庄的主意也敢打？要命的最好速速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