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2）

夜深人静，雨夕拖着拖鞋穿着睡衣轻轻地来到一楼大厅，环顾着这豪华的四周，冰冷的象座活死人墓，没有人情，没有人气，在此活动的仅限复活的僵尸，每当秋风吹过，外边树叶沙沙作响，雨夕总能想到秋瑾的那句秋风秋雨秋煞人，她打了个冷战，是啊，秋天了，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传统的月圆人团圆的美景在即，而她家已五去其二，月圆人缺，真是触景生情，想之伤心，说之落泪。想以前，纵使她每年因为学业都没能与家人赏花赏月，但总是千里共婵娟，明月千里寄相思，只怕以后连相思也没有了。父亲与她阴阳两隔，她还能有何家人可想，也许可能还有发挥无穷的想象，想想臆念中母亲的样子，那也是给她力量的动力------

穿着单薄的睡衣，她感到一丝凉意，轻轻地打了个寒战，她有些冷。今年的寒潮来的有些早，上楼披件衣裳，还是算了，一天没进食，肚子闹革命了。静静来到厨房，打开冰箱，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胃口。闻到一股奇香，跟着香味，来到客厅的台吧，一个大榴莲躺在上面，雨夕很麻利地把它打开，拿着勺子很优雅地吃着，一块两块-----她很不客气地吃完整个大榴莲，以前怎没见它有这么好吃，人真奇怪，心情变了连口味也变了。

唐拓站在楼梯拐角处的阴影里，看着坐在桌前进食的她，他不得不承认，此刻心情极好。阴影中的他，慈眉善目的似个老太，嘴角微微上扬，满脸的肌肉也柔和的是三月的春风，他感到满足，心安。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吃完整个榴莲还意尤未尽地舔舔嘴唇，那个性感的动作让他心脏加速，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如此安静，安静的她总有一种柔和的美，似水一样的波光，总能把他的目光吸引。看她打开大门走向庭外，一阵秋风吹过，她又打了个寒战，眉头鼻子皱得快拧到一起了，秋风把她的长裙刮起，皎洁的月光照着她略微发白的脸，盲目的步伐带着她在庭院外游荡，他也不禁皱起眉头。

忘了嘴巴的干渴，唐拓跟随雨夕来到庭院，她坐上秋千，一个人自顾玩耍，踮起脚尖，身子使劲把秋千往后靠，抬腿，秋千在空中荡起，当速度慢下来时，她没有再重复刚才的动作，静静地呆坐在秋千上，表情木然，木然的象动画片中极夸张的描人手段：五官渐渐拉平，从立体变成平面，整张脸就是两个没有眼珠的空洞下的一张人皮。头发在风中飞扬，飞扬-----

唐拓有点害怕这样的她，从刚才的安心满足到现在的胆战心惊，他总感得她过于沉静，这不象她。她总在他心情转则时给他意外，无法预料，他只能加快进程，希望来得极。想到这，他不禁浮出笑面，总算能给她一个惊喜，他又想到她刚才吃榴莲的景象，不禁莞尔。

走下秋千，她晃荡晃荡地走向后院，秋天的枫叶总是特别美，这些日子来她没来得极留意，叶子就咻的一下由绿变黄了，多美的画面，多美的意境，但秋总是萧瑟的，沙沙作响的树叶声总在担醒她寒冬的脚步已经临近。她坐在石凳上，想起上次睡在其中，之后回去舌战唐家几个女人的情景，不禁悲从心起，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短短几个月，她的心境就变得不以物喜不以已悲了，大难之后的大彻大悟，如今还有什么能她歇斯底里的？不，最多只有牵挂和责任。红楼梦里戴玉葬花，不胜凄凉，她何尝不是？躺在这秋的胜景里，身下满是落叶，黄的黄的还是黄的，怎么就没有生的气息。她把手脚摊开，白色的衣裙与满天满地的黄叶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洁白的月光下尤为突尢。也不知到底在这躺了多久，身体已经冰凉，她想也许她已经死了，在这满天飞舞的秋天，葬在这枫叶飘荡的唐家后院，与枫为伍，与梅为邻，和那不知名的小屋-----

抱着雨夕，她全身冰凉，眼睛闭着，不知是睡着还是不想面对，最近于他，她就是块冰，目中无人。不仅是他，所有唐家人都是空气，他想，她真得要崩溃了，连母亲对她的讽刺她都置若罔闻。怀里这么瘦削的女子如何能承载这么重的恩怨情仇，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他步步紧逼致她精神崩溃。他的仇已报，他感到欣慰可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可是高举的斧头已经落下，他怀里的人已经遍体鳞伤，他又能否全身而退？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经过客厅走上楼梯来到她的房间，一双眼睛悄无声息地扫描了这温馨的一幕，雨夕把头静静地靠在唐拓的胸膛，他温暖厚实的胸膛是她睡着都能找到的依靠，长发摩唆着他性感的脖子和光裸的胸膛，撩得他色心顿起。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她轻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表明她睡着了，床上的睡美人单纯地紧闭双眼，眉头紧锁，自顾地在睡梦中想心事，并不知这可餐的秀色搅得他芳心四乱，难以把持，轻轻地俯下身子他吻了她紧锁的眉头，每当看到她忧郁的眼他都会心绞痛。闭上眼睛，他来到她的唇瓣，很温柔地轻吻她，手也轻抚她的发，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这么多年来能让他知道作为一个男人的喜悦，让他知道生活除了痛苦还有甘甜和憧景。来到她的脖子，每当他轻咬时她都会情不自禁哼出声，“哼---哼----拓，别玩了，好想睡。”她用手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抓住，连眼睛都没睁开就沉睡过去。唐拓看着眼前的女人，怎么就这么好睡，一天一夜还不够，人类真得是会退化的，他想。手被抓得紧紧的，连睡着都纠着他不放，对于这种无声的邀请他领会并执行，爬上她的床静静地搂着她的身体，比以前瘦多了，捱着这难熬的时间，他在心里盘算。

人心是崇尚温暖的，身体也是一样。翻一个身，她找到更舒适的睡姿，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汲取他男性的温暖，她潜意识的依靠让他倍受鼓舞，低头看见她猫咪一般卷恋的脸，他很满意地在她的额前轻啄一下。天已大亮，他仍然陪她睡懒觉，并且很心甘情愿地做着她的陪床保姆，她的脚一整夜都搁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