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真人现身（1/2）

阔别北邙很久了，那里的草木依旧，但是很多想见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杜将军走在山间的小道上，李凤姿紧紧跟在后面。从杜将军的步态可以看出，当年黑衣骑士的一剑让他终生留下了微小的残疾，走路时略向右倾。他的右侧腹部的肋骨折断了，每到阴天下雨，他就觉得腹部疼痛。

他们一路冒着小雨赶往北邙。由于山路泥泞不堪，杜四郎提议下马车，步行上去。来到山脚时，他们看到了那两栋小木屋。他想起了佳惠，想起了敬业他们。那段岁月凄惨但幸福。正是那段时间，他收获了他人生中唯一一段爱情。

太短暂了。一切太短暂了。如果佳惠还在，自己的孩子应该十几岁了。也不知道佳惠此刻怎么样了。尽管杜四郎恢复军职后派了很多人去找佳惠，可是一直没有任何消息。知道佳惠下落了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秦敬业。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故意没告诉杜四郎她的下落。秦敬业这样做未免显得过分了点，也正是这点成为秦杜闹翻的导火索。这在后面的卷里会有表述。

就这样，原本相爱的一对，原本该在一起的一对，阴错阳差地永远分开了。此刻的杜将军内心是复杂的。挥刀自宫后，他今生不会再有女人了，当然也不会再有孩子了。人一旦上了年纪，膝下没有个孩子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每每想到这里，他总是闷闷不乐，感慨万千。

大家敬重他是因为他是大将军，其实背地里很多人议论说他是个阉人，有损龙族的威严。虽说他表面上不计较，但内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他盼着佳惠能够回来，或者他能找到她。都盼了十多年了，也没盼来任何一丁点儿的消息。这个帝国本来就是为佳惠打下来的，此刻，他却无法与之共享。

“我们在小屋里歇息一下吧。”杜将军招呼大家到小屋里坐下。他一个人走出院子，来到另一间小屋。这间小屋是他与佳惠住的卧室。透过卧室的小窗，他可以看到远处山巅的白雪。就是在这里，他对佳惠爱得死去活来。也是在这里，他失去了佳惠。也是在这里，他挥刀自宫，了却了尘缘的念想。

“杜将军，”李凤姿走过来，坐到他身边说。“我刚才冒雨看了一下山路发现，我们离北邙真人隐居的地方不远了。”

此刻的李先生浑身都已经湿透了，坐在杜将军身边靠门的地方。“你记得路吗？”杜将军小声地问。

“当然记得。我从这边走过一次。”

“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今天下雨，想必先生在家。”

“将军，”李先生略有担心地说。“雨天路滑，将军要当心身体啊。”

“没事，你不用考虑这么多。”杜将军转念一想，他们这么一批人如果都上山，恐怕浩浩荡荡的，不方便，也挺危险。如果那位先生是一位好清净的人，这样反而会打扰了人家清修。“凤姿，要不你带路，我跟你过去，其他的人就在这里休息吧。”

“嗯。好吧。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即刻出发。”

杜将军安排其他的人在小屋里休息，他与李凤姿一起沿着山路向上走。走了没多久，雨越来越小了。透过林中的缝隙，我们可以看到乌云慢慢破开，丝丝太阳的光芒透过云层射了过来。山路很滑，杜将军好几次差点摔倒。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他来到了山顶端。山的顶端靠南边有一片平地，周围全是树木。在树木的遮掩下，一座木屋静静地立在那里。“到了，到了，我们到了。”李凤姿笑着说。他走上前，敲了敲木屋的门。

门开了，一位头发花白的人探出了头。他一眼就认出了李凤姿，却没认出杜将军。

“真人好清闲啊。”李凤姿笑着说。

“李郡守怎么冒雨来我这儿了啊？”北邙真人笑着说，他看了看杜将军。“这位先生是？”

还没等李凤姿上前介绍，杜将军就行礼说：“在下中原杜四郎，先生有礼了。”

“哦，”北邙真人大惊。“杜将军，你真的是杜将军？”

“正是。”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在***的时候，与你有过几面之缘。不料十几年过去了，你竟然变得比我还要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