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为爱祭奠（2/2）

“啊？竟如此突然！”一荷和于木亮同时感到措手不及。

“你快快进去禀报吧。”于木亮接过一荷手里的水盆，推了她一把。

一荷来到床前，宫闱已被洛子衿放下，她隔着闱幔在外面恭敬地叫道：“启禀陛下、王后，华阳宫来报，华阳太后她，刚刚殁了！华阳宫那边正等待秦王前去处理后事哪。”

嬴政听见一荷的话，“呼”地一下坐起，将紧抱着他的洛子衿直接推倒在床边上。

“啊……”洛子衿吃疼，发出一声低吟。

嬴政扶起洛子衿关切地问：“爱妃没事吗？”

“臣妾没事，陛下为何起得如此急？”洛子衿困倦开口。

一荷在帐外又重复道：“启禀陛下、王后，华阳太后刚刚殁了，来请秦王前去处理后事。”

“来人，为寡人更衣。”秦王对殿外叫着。

昨夜里被代青和景英迷晕的宫女们早已清醒过来，都以为是自己太困而睡着了，谁也不敢说出值夜时打盹地事情，一个个小心地上殿来侍奉着秦王更衣。

洛子衿也在一荷的服侍下起床，但明显手脚无力。原本还虚弱的身体，经过昨夜的惊吓和一夜未眠，更加赢弱。

“爱妃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去了，寡人前去处理便可。”穿戴整齐的嬴政看着起床后有些苍白的小脸体贴道。

“如此，陛下便先行一步，待臣妾收拾停当，迟一会前去吧。”洛子衿语气轻缓地说。

“好，寡人先去。”说完，嬴政迈开长腿出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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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越来越温暖，轻柔地唤醒了山坡上昏迷的代青。

费力地眨动了两下眼睛，眼睑开处是明晃晃的金光，刺的他下意识抬手来挡，却拉痛了伤口。

“呃……”痛楚低吟，方才想起昨夜为洛子衿挡剑的自己身上有伤。

慢慢坐起，伸手摸向腰间，欲拄着佩剑站起身来，大手只摸到了空荡荡的剑鞘。

努力挣扎着起身，他想起昨夜自己是带着景英一起出了秦宫的，可眼前怎么只有自己一人了？

身边雪地里有些凌乱的脚印，明显是景英留下的，在转了几圈后朝山坡上走去。

代青要找到她，他不能让她再回去子衿宫伤害洛子衿。

他用左手摸了摸右肩胛处，伤口又被重新包扎过，他明白这应该是景英所为。

抬起大脚，代青有些蹒跚地跟着雪地上的足迹走去。

薄雪上的足迹在翻过一道山梁后，停在了半月坡上的燕太子丹墓前。

代青远远看见晨光中，那座他来过无数次的燕丹坟墓，一抹孤独身影跪在地上，坟墓上和周围的雪都被清扫过了，在银白色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突兀。

景英肩头急速耸动着，低低哀泣声清晰悲恸。

她手指上沾着血和泥巴，仔细地抚摸石碑上冰冷的“燕丹”二字，一笔一画的跟着雕刻痕迹滑动，泪痕干涸了一道又添一道，悲伤的小脸上尽是花里胡哨。

代青的半把断剑放在她脚边上，阳光下反射出寒光。

已经跪了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腿上失去了知觉，心却痛的流血。

“太子殿下，景英不远万里来到咸阳，费尽周折欲杀嬴政为你报仇，可恨景英无能，在即将成功的时候，止步于一步之遥！唔、唔、唔……”她将额头抵在石碑上，哀哀哭泣了一阵。

代青见她如此，没有上前打搅，远远地注视着她的悲伤。

“太子你只知景英马术了得，却不知在景英心里，每驯服一匹马，都是为了看到你的欢颜，我自知貌不惊人，却偏偏爱上高高在上的你！

本以为今生安稳地守候在你身边，为你驯马，看你开心，就这样渡过流年，谁知天妒英才，你一身志向却早早夭亡。

景英除了驯马别无它技，今日欲为你报仇，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喜爱的人用生命护着杀你的仇人！”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

她并不恨洛子衿，燕丹身边的每一个女人她都不恨，因为她知道自己与她们相比，是那么平凡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