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八一。爱莫能助的柳金蝉（1/2）

青梅竹马神马的最讨厌了！！

这是凝碧的第一反应。

簪花宴那天她还看过知府一面，那人没五十也得四十多了吧，在普遍早婚的年代，知府夫人应该不会比他小几岁。这魏三奶奶可不是知府夫人的忘年交，是手帕交！也就是发小！那她得什么岁数了？这岁数还能是阅尽春色、包养漂亮窑姐儿的知府大人的心尖子，那只有“青梅竹马的恋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这一种模式可以解释了！

她正脑补着知府大人和魏三奶奶的虐恋情深，就听柳金蝉不无恶意的声音继续道：“……若是旁的，我倒还能说两句；但这一位才勾搭上没几个月，还热乎着呢，哪里舍得让她输了官司？”

呃……

‘才’勾搭上一四十多岁欧巴桑？放着青楼红牌不动？这分明是脑子进水了。

看来我的打开方式又错了……

她有些有气无力的道：“都多大岁数了，还勾搭……”

“多大岁数？”柳金蝉一愣，半晌反应过来，笑道，“现在的知府夫人是填房。就是在任上续娶的，不然怎么会娶倡州的姑娘？”她一副这是常识的表情。

对，还可以是老夫少妻填房模式。然后这个手帕交魏唐氏无良的勾搭好姐妹的夫婿……

怎么这么狗血的事儿就偏偏让我摊上了？凝碧有些愤愤的想，这官司真不能打了，有这么一层关系，就是给知府大人送五万两，也是一个德行。搞不好她那六万两银子已经被抬到知府府上了！

“既然如此，那便不麻烦柳姑奶奶了。”凝碧识趣的起身道谢告辞。

柳金蝉有些意外，她还真不是那种没事儿就引荐拉纤的人，既是她不缺银子，也是因着她需要保持在知府大人心中的地位，就不能胡乱揽事给人添乱，因此凡求情求到她这儿，她肯接待的，十之**是再无门路的，故而通常都是苦苦哀求，死磨硬泡，恨不得赖她这儿不走了。

凝碧是头一个这样爽快放弃的。

微微怔忪之后，柳金蝉笑了笑，道：“凝碧姑娘果然是爽直之人。这次是我帮不得姑娘了。”

凝碧再次福身谢过道：“柳姑奶奶已经告诉我了个极有用的讯息，我怎可让姑奶奶为难。多谢姑奶奶的诸多忠告。”

陆心禾见她真是要走了，有些心急，一把拉住她，又向柳金蝉央求道：“师父，您也看到了，凝碧真是个好的，你就帮帮她吧，那位展大人也是实心人，回头必有厚礼相谢呢！况且以您在知府大人心中的地位，那个女人算什么，这件事儿……”

话没说完，便被凝碧打断，她向陆心禾摇了摇头，又转而向柳金蝉道：“陆姑娘古道热肠，急我所急，言语冲撞了姑奶奶，还请念她语出无心，海涵一二。再次谢过姑奶奶。告辞了。”说着拉起陆心禾就走。

陆心禾虽然十万个不情愿，但是看这情形也知道不能强求了，便也起身跟着走了。

柳金蝉只微微点头，算是送客。看着她们下了楼，又饶有兴致的撑开窗看了一眼，见她们那灯笼亮光摇摇晃晃越去越远，不由“啧”了一声。

因着方才陆心禾和凝碧最后那两句话，她原还以为这俩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耍那欲擒故纵的把戏，不想这凝碧还真是个干净利索的，说不用了就真不用了。

她思忖片刻，喊来春枝，因问她道：“听说宣抚使给那个翠凤儿赎身了？”

春枝偷偷瞧了自家姑娘的脸色，口中劝慰道：“那大人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罢了，翠凤儿不过是个小丫头呢，哪里懂什么，有她哭的。还是谭大人对姑娘长情呢，这么些年……”

柳金蝉见她竟误以为自己感伤呢，不由气恼，啐了一口，骂道：“我不过是白打听一句，你哪儿那么多废话！你那点子心思别都往我身上用！我过得好着呢，用跟她比？瞎了你的狗眼，就知道胡揣度人！”

春枝连忙跪下：“姑奶奶息怒，是奴婢一时昏了头浑说的。”

“起来起来。”柳金蝉不耐烦的挥挥手，“也不知道春雨怎么带的你们，她去了就没一个顶用的。陈妈怎的还没回来？！叫外头黑二去催一催，我且要使唤她呢。”末了还是问，“宣抚使大人给翠凤儿赎身了？说什么时候抬出去了吗？”

春枝连忙爬起来，皱眉想了想，道：“前两日到处都这样传，我去问了，确实是赎身了。但是抬出去的日子没人知道。”她顿了顿，小声道：“您不是说宣抚使大人不会在洛城呆时间长吗？想来，也快了吧……”

柳金蝉点了点头，又思量片刻，道：“叫春芽上来。”

凝碧急着回去双玉娇那边汇报最新情报，陆心禾则急着同凝碧套近乎把她争取过来。

“……阿碧，你同我住后院，任她们前头闹成什么样，总闹不到咱们去……”

“……阿碧，就凭咱们两个人合奏，银子还不是滚滚来？”

“……阿碧，左右没人，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若你还想逃出去，我也一力帮你……”

“够了！”凝碧顿住脚，逃出去，她怎么还好意思提逃出去？她冷冷看着陆心禾，“陆姑娘可还记得阿溪阿江阿泉？”

陆心禾脸色骤然变得惨白，脚下像灌了铅，多一步也走不动了。

凝碧盯着她，近乎一字一顿道：“别再跟我提你那该死的逃跑。”

陆心禾到现在也没有再补丫鬟，就是因无法面对那三个亲近丫鬟的死亡。尤其是……那样的惨烈死状，她甚至不敢回想。之所以当初去找凝碧，非要争那头牌，便是想有个依托，靠着争这口气活过来，当然，也是靠着这头牌的位置立足。

若她什么都没有，早被楼子里那群人挤兑死了。

当然，她也还想着出去，她一向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必须有个好姻缘——只有站得更高，接触到的权贵更多，才能有更好的姻缘。

然后她使尽手段坐上了头牌，却发现，依旧站不稳，梅映雪秋荣儿都恨不得生吃了她。

而她又没有强有力的靠山可依靠。——柳金蝉说是她半个师父，其实她这样的半师还有几个呢，却不过面子上一说一笑，动真格的谁都压根不理会她的事儿。这次不是她说犯了事儿的是前些日子去剿匪的武官新贵，柳金蝉根本就不会管。

没有靠山，她就需要有帮手才行。

其实她自从发现自己站不稳后就试图来找凝碧，但凝碧一直呆在双玉娇那边，她也不敢去寻。而实际上，她也没有能够打动凝碧的条件。说是双玉娇翠凤儿都走了，凝碧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儿，但是现在胡琴舞红了，不知道多少人想拉拢凝碧呢，她就算百般算计坐在了头牌的位置上，也没实力给凝碧什么东西。

恰巧就有个客人闲聊起一条消息——展振武吃官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