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2/2）

大殿，舟容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手里依旧是那把鎏金骨扇，不同的是，扇柄下多了个深红的琉玉吊坠。殿下是站得笔直的散晬，散晬皱着眉头，眼里是不加掩饰得厌恶。

“九儿在哪儿？”散晬刚从被折磨得半死的牢里带出来，一见高坐的舟容便知珏国托付一事已败，脱口第一句就想问出卯九的下落。这个向来狠毒的男人，从来就不会善待敌人，自己没想过活着回国向父皇请罪，但至少也要护得卯九周全。

舟容盯着散晬，半饷才恍然，缓缓道：“你不会再见到他。”接着目光一转，看向身边的太监。

太监恭敬地低头捧着一份文卷和笔墨纸砚走到散晬前，上面是“卯珏和约”四字。不明就里的散晬冷笑，这是说自己还能活着回去且不用受自己那些狼一般的兄弟的责难吗？是以此生不见九儿为条件？当真是笑话。

舟容站起来，看着散晬露出悲悯的表情淡淡地道：“你可以不签，只不过我不想逆了他最后的愿望，我不想死后再遇到他时再让他责怪我，我只是……不想再惹他生气了。”

说完，舟容转身离开思卯殿，隐约听到身后的散晬压抑的哭声。破碎的声响让舟容感觉极不舒服，这个笨蛋卯九，你所在乎的人，我已倾尽全力，就如爱你我倾尽毕生。

是年思卯元年，武帝至爱，珏国世子卯九葬于皇陵舟山，山树结金果，天降七彩云，武帝大赦死囚，闰国三皇子归国，卯国与闰国、珏国立盟。

没人知道为什么一向黩武的卯国武帝会放走这么重要的人质，并且以胜者的姿态签立和约。大概只有皇宫里满园的绰绰白梅知道，那个一身明黄的人只不过活在了一人的希冀里，就算希冀包括了让他周全他人、此生一世无欢。

甚至他说，要与他死生不同，他也欣然照做，甘之如饴。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哀缓的歌声自皇城外传入，惊醒一地旧梦。

《倾尽毕生》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