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4）（2/2）

夏子期拿起那早已枯萎的油菜花，放上了她刚摘的新鲜油菜花，又拔去了坟边的杂草。蹲坐在坟前，夏子期凝视着外公的相片，缓缓地吐出一句：“外公，我好想您……想您打我的麻绳鞭、想您的烟斗、想您的草鞋……‘看你，连挨打都想了，可真自讨苦吃不是？’若是外公您听得见的话，一定会这么说对不对？”

夏子期没有继续凝视，转而抬头仰望阴沉的天空，她似乎很喜欢看天空。继而，夏子期伸手想抓住天边的一小朵白云，可顽皮如它，又怎会被她抓住呢？夏子期只是一笑而过，慢慢启齿：“幸福好像真的很遥远呢，看我，怎么也抓不住它……”

虽然夏子期仍在笑着，那笑容却是那么苦涩，“外公，您还记得我被大牛家抓回来的野猪咬伤脚那次吗？我原以为您又会拿起鞭子打我，怪我那么顽皮去挑衅野猪，还自作主张解开了绑着野猪的麻绳，您都不知道那时我心里有多忐忑呢！可当我看见您满眼的血丝和化不开的泪水时，我才明白，原来外公您有那么爱我。我至今还记得您背着我冒雨跑向诊所时那焦急的模样，我现在偶尔梦见心底还会抽痛。也就是那次，您为了制服野猪断了一根小指，我背着您和外婆哭了一个晚上，害得眼睛肿得跟鱼泡似的，第二天我还骗您说是被蚊子叮的呢……外公，您说我是不是真的很不讨喜呢？不然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喜欢我，连老天爷也不照顾我呢？还好，还好我身边还有外婆，否则我还有什么呢……”

感到疲惫了，夏子期摸了摸外公的墓碑，起身说：“外公，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夏子期看着回“家”的路，茫茫然，没有边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