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的身世（2/2）

寂静的夜里就听见蟋蟀的叫声，凑着头顶的狭小的窗户散发进来的微弱亮光，我仔细得观察着四周，这是一个关押人的地方，外面还有各色各样的刑具，我对面牢门外有个木头做的十字架，十字架上绑着一个垂头散发的女孩，体无完肤，身上到处流着血液，旁边的矮桌边坐着一个全身穿着黑色衣服的蒙面人，正在慢慢的酌酒，我紧紧地盯着那只拿着酒杯的右手，像枯枝一样，干枯没有一丝血色，长长的指甲散发着黑色。

隆重的血腥味，地牢的潮湿腐朽味和酒味传来，刺激着我的嗅觉，我坐在一堆稻草里，看着地上爬来爬去的老鼠，有些惊慌，毕竟这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地方，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来这里！”我稳了稳心神，忍着胃中翻涌的不适，颤抖得说出口。

“你一向不是很聪明么？那你猜猜我是谁！”半天不言的黑衣人慢慢转过身，我惊恐的看着那人的面容，小心肝吓得噗通噗通，在这寂静的夜里很是响亮。

那哪是一张人的面貌，血红色的肉参差不平，眼珠子像是快要掉落出来一般，一张血红大嘴还流出恶心的黑色血液，长长的牙齿像极了电影里演的僵尸，随着他张嘴发出喑哑噪杂的像是乌鸦的怪异声音，我依稀辨得，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拍了拍受惊过度的胸口，咽了咽口水，低下头不敢看她，启唇说到，“如花要是没有猜错，你应该是馨儿姐！我只是不明白你…”

“哈哈哈，你果然很聪明！”怪异惊悚的笑声在地牢里回声着，我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妈啊，馨儿姐怎么变这样了，我印象中的她长的美如天仙，可如今的她，我实在难以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要不是她微微动作，身上传来的胭脂味，是城隍庙李二香粉店独制的，我是断断不可能猜到是她！但靠桌上的的女儿红我只是猜测，但是不可能确定，现在的我肯定是她无疑。

“是不是很诧异，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这就是我练功走火入魔的样子，每到初一我必须食处子之血才能恢复容貌，哪个女子愿意变成这样，还不是为了王爷，我为了他不惜一切代价，修炼邪功，只为了他的称帝大业，只为了他能记住我曾今对他的好，可他呢？说不做皇帝就不做了，说不要就不要我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他竟然对我说他喜欢的人是你，哈哈哈，这是多么一个可笑的笑话？”

我突然无比的害怕，这种害怕我比我当初在孤儿院被人欺负时那种害怕要强烈得很多，眼前的人已经癫狂成魔，她根本不是人，她是一个怪物，吸血的怪物！

“你，你抓我来想干、干嘛？”我卷曲着双腿不停得朝后移动着，想寻找一处安全的角落，可是依然驱赶不走我内心的恐慌。

“我能干嘛？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在清风楼的时候就听你说你是处子，不知道你的味道会不会很好？”

“不，不要，我求求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求求你不要伤害我！我的血很难喝的，整天在一群乞丐中能干净到哪去，馨儿姐姐求求你放我走吧。”

“放你走？呵呵，怎么可能？放你回去和王爷双栖双飞，看着你们恩爱？我告诉你，我做不到！血这个东西很好喝的，我从十岁那年开始就开始喝这玩意，早已深入骨髓，它很美味的，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只见她慢慢走向十字架，拿起手中的弯刀，轻轻的割着十字架上的女孩的手腕，我甚至都能听见骨肉分离的声音，血肉翻飞，女孩破碎的声音从被塞着破布的嘴里发出，渐渐没了声音，再一次又晕了过去，馨儿拿起桌边的杯子接着一滴一滴流淌出来的红色血液，咯咯得发出笑声，眼神慢慢兴奋起来。

我扶着墙恶心得干呕起来，使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见眼前漫无天际的全是红色，我渐渐有些吃不消。

突然栅栏门打开了，馨儿姐端着一杯新鲜的血液朝我慢慢走近，手中的刀子亮花了我的眼睛，微笑着朝我说道，“来尝一尝这一杯人间美味！”

“不、不要！”我使劲的摇头，看着越来越近的浓稠的红色液体，又低头干呕起来。

突然馨儿抓住我的头发，逼着我昂首面对她，狰狞的面容扭曲着，端起手中的酒杯就朝我喉咙里猛灌，我抗拒着但是还是咕隆咕隆被灌下了一口，胃中恶心翻滚而来，我呕吐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馨儿一下放开了我的头发，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哈哈”

“你、你是个变态，你是个恶魔，佛主不会放过你的！”我用手指使劲的扣着喉咙，但是还是扣不出来。

馨儿突然点上了我的穴道，令我动弹不得，慢慢用手指抬起了我的下巴，说道，“佛主是什么玩意，皇帝来了我也照样如此，啧啧，这张小脸，难怪会让王爷那么迷恋，要是我有这样的面貌，你说王爷会不会喜欢我？”

我刚想张嘴骂她，这才发现连哑穴也被她点了，我流着泪使劲瞪她，妈的，我瞪死你，我要是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上来找你寻仇！

只见她拿着刀子慢慢的划过我的肌肤，惹得我全身一阵颤抖，刀尖停留在我的胳膊，慢慢的划下了一条口子，红色的血液流淌了出来，疼，钻心的疼。

她又兴奋了起来，伸出舌头舔着，很是享受。

我闭着眼睛不去看她，忍着钻心的疼，默默念起了往生咒，真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为自己念超度经，更没想到我这一世就这样去了，一事无成，临死前要是再看到狐狸一眼也好，我好想跟他说一句，对不起我爱你，可是已经晚了呢，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会对狐狸说，我爱你，我其实也很爱你。

真是应了一句话，算命的不知自己哪天会死，念佛的却为自己超度！

这时她突然往后退一步，双手使劲捏紧喉咙喘息，大叫道，“你的血里有毒？”

我慢慢睁开了双眼，淡淡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不停地扣着喉咙，可是什么也抠不出来，这时大门突然被震开，一阵强烈光亮刺得我双眼睁不开，适应了火把的光亮，我这看清黑压压来了一群黑衣人，为首的竟然是金夜雨！

二话不说就飞了过来，替我解了穴道，扶着我，轻声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狐狸呢？他为什么没来？我以为救我的会是他，怎么是你？

我摇了摇头，喘息着，看着在地上疼的打滚的馨儿，我只想说你真是咎由自取。

“你的胳膊没事吧”金夜雨从里衣扯了一块柔软的布，慢慢给我包扎着，我竟然在他眼里看到一丝心疼。

“来人，把犯人押回去！”金夜雨从容淡定得抱着我，大步离去，丢下了一堆黑衣人处理后事。

我渐渐有些发晕，歪头倒在了金夜雨的怀中，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