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走着走着 就散了（中）（2/2）

“你就为了让我呆在你身边？”

“没错，你不在身边，每次我想到好玩的招找谁试验去，”尹雪的脸因为恨有一丝扭曲，“你不是让我放过她吗，那当然得你来替代。”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当初好管闲事救了晨晨，现在惹了一身的麻烦。洛辰的眉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其实他是清楚的，从没失败过的尹雪只是咽不下一口气，她想让他低头认错，可惜这种极端的手段反而让洛辰更加不肯低头。

“呵。”

见他非但不怕，反而笑出了声，尹雪恼怒得直想拿刀在他脸上雕出朵花来。“你笑什么？”

“想笑就笑了。”

“不许笑！”

长睫毛微微抖动，洛辰抬头看她，眼神柔和了下来。“我曾经答应过自己要用一生去守护她的天真无邪，现在虽然短了很多，但也是我的一生，为什么我不能为自己信守承诺而笑？”

愣愣地看着他，尹雪再一次觉得他陌生。

从认识开始，他总是冷淡的看一切，有时打架受伤表情也不会有多少变化，偶尔会笑，笑意却到达不了眼底。曾经有很多次，她看见这张好看的脸上镶嵌的眼睛只是沉默地散发出拒绝被靠近的孤绝，目光仿佛穿越现世的一切落在了谁都到不了的彼方，所以开始她只是好奇他眼中的故事，注意久了便迷上了他的眼睛……再后来变成了无法隐藏的爱。

相处时间慢慢长起来，他在对着她时，表情会多了一些，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柔和……甚至可以说是温柔。

“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喜欢到只是想到就能变得如此温柔。

“我生命里的温暖就只有那么点，全部给了她。”

“……”

看着像是受了多大的打击的人，洛辰多少有些歉意，花音改变了他，如果是以前的他，绝对不可能跟尹雪讲这些，可这些改变对尹雪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她又一次输了，输给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

“……所以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温暖给其他人，”顿了顿，他接着说，“其实就算没有她，我和你也不可能。”

插在口袋的手握紧成拳，天知道尹雪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抓狂，就算输，她也要以胜利者的姿态挺立。“你走吧，如果毒药发作忍受不了，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连再见也没说，擦肩而过的洛辰没一点留恋的侧脸，彻底打碎了那颗年轻火热的心，他看不见她脸上深深的灼伤。

出来后洛辰才知道，原来自己被带到了以前住的地方，或许尹雪是希望他触景想起他们的过去。

想打电话回家，一摸口袋才发现手机不在身上，不知道掉哪里了，洛辰暗叹今天损失了两笔，蛋糕加手机，不知道败光全部的积蓄够不够买部新的。

晚上的温度似乎又冷了几度，在连打了几个哆嗦后，洛辰拉高外套衣领往家方向跑，大钟时间显示十一点，好在家附近那家蛋糕点开到凌晨，老婆的生日应该还赶得上。

抱紧了双臂，奔跑却让他越来越冷，牙齿上下打架，连双唇都颤抖不已，寒冷从后背开始蔓延到了整个身体及至神经，可就在冷到极致时，全身突然开始发热，铺天盖地，像一把烈火在他体内熊熊燃烧，痛苦随着脉搏一起跳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受罪。

毒药发作……？

他以为，尹雪只是吓唬他，原来她真的恨他到想他死。

洛辰苦笑，全身一下子冷到极致一下子又热到极致，两种痛苦交替，随时都会吞没他的意识。

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行人以为是什么怪病纷纷惊恐地避让开，却没有谁好心地问一句，再一次嘲讽东京的冷漠人情。一股刺鼻的酒味突然扑来，身体就被酒鬼撞了出去，一个重心不稳，洛辰直接摔到了马路中央。身后传来汽车的鸣笛，强光照射过来，他慌忙转头，刺眼的光线已逼到身前，映入眼帘的是飞驰而来的卡车，带着死亡的气息，瞬间即至。

“小辰哥——！”

被黑暗吞没的时候，晕眩中听到刺耳的刹车声、惊叫声，人群混乱的脚步声，杂乱无章的各种声响中有个非常非常清晰的，尖锐的惊叫声。

好像是……晨晨，不行，没力气睁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