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等价交换（1/2）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阿敏还在用她蹩脚的汉语表达着她的心情，然后费力地誊抄在宣纸上。明清看了眼满地纸团，哑然失笑。这些可不是普通的宣纸，这可是用三月里桃花一片片印染出来的桃花笺，价格奇高。也就是阿敏了，才能这么乱来，换成别家的公子小姐，只怕是要心疼死了。

“你说你们南楚人怎么就这么麻烦，还要写信。在我们驭兽族，若是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直接抢过来就可以了。若是女子喜欢上男子就让自己的宠兽去挑战男子的宠兽，无论胜负，男子都知道了女子的心意。好玩儿又有效果。”阿敏的字写得极大，一张桃花笺只能写几个，明清可以预想静王将要收到的情诗会有多么厚一沓。

明清摇了摇头，对于阿敏的话不予评价。在阿敏选诗的时候她就已经提醒过了，这首诗可是男子追求心仪的女子时用的，可偏偏阿敏听了诗意的解释便觉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句非常合她心意。

这厢情诗刚刚抄到一半，门外面便闹开了。

在吹花筑里，学生都是统一住在小院里的，有钱的一人一间房，没钱的十二人一间房。在吹花筑里学东西的人不多，挤一挤刚好住满整个小院，而门外面正在闹着的便是那些穷学生。人群中一个瘦弱的少年被他们围在中间，地上摔着一只破旧的包裹。明清嫌吵想要关上窗子，却正好与地上的少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四目相对。

是靖毓！

他穿着破旧的白布衫，一头黑发此时已经因为推搡滑落在肩头，但是他的眼里充斥着一种仇恨，这种眼神明清很熟悉，她也曾拥有过。在她还年幼，却已经成为童子军杀了她人生中第一个人的时候。

关窗的手顿了顿。

“丑八怪，我们才不要和你一起住……”

“就是啊，看你就是个怪物。”

穷学生把今天在安和公主身上受的气尽数撒在了靖毓身上，原本就破旧不堪的白衫上遍布各种脚印，“嚓”的一声，白衫被扯碎了，露出了一具白净的身体。与这身体的白皙毫不相匹配的是其上的各种伤痕。明清能辨认出的有鞭子，剪刀，动物的齿痕，依稀还有些女子发簪的戳痕。

明清没有阻止，只是看着，如果靖毓都不想反抗，那她哪来的闲工夫去普度众生？

靖毓白净的身体因为痛楚蜷缩起来，皮肤更是因为别人的注视而泛起羞耻的红色。

明清叹了口气，有些索然无味，正要关窗时。

“嘿，你看这小子，他脖子上有一块玉牌！”围殴中的某个男子笑道，话音刚落地时就有十几双手探向了靖毓的脖子。一直隐忍不曾还手的少年突然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护住自己的脖子，冲着其中的一双手就咬了下去。

这一口他咬地委实凶残，当人群散开时，他还死死叼着那半根已经被咬断的食指，红色的血顺着下巴一直淌到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