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2/2）

“东西南北中。”

“吃碰杠听胡。”

“请进。”

衰仔一愣，哎呀呀，这是“鹊桥坊”？怕不是“天地会”吧？还对暗号，还被小爷给蒙上了，真是有意思。衰仔愣怔了片刻，也不再发放手中名片，心想：还好还好，遇见俩傻子，要不说不定还得出点儿什么事呢？其实衰仔的担心完全多余。这里的暗号只是空设而已，没有标准答案。真正的赌徒哪里有那么好的记性背暗号，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出老千好。这暗号是防备那些警察记者的突袭检查，这些人一听暗号不是硬闯就是掉头离开，没有回答暗号的。这边只要一出现硬闯或者是掉头离开的，马上里边的警报就能想起来，什么麻将啊纸牌之类的都会从暗道里送出去。“鹊桥坊”的老板可不愿意把自己拿别人的血汗钱转手给那些警察记者之流的流氓。

衰仔一过刚才两个黑衣大汉的关口，里面又走出两个人来，领着衰仔一路走到内屋。期间，衰仔和那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衰仔不说话是不敢乱说，怕露了马脚，那两个人不说话是老板的规定，属于职业道德的范畴。一到内屋门口，那两人立即转身，这之后就是客人自由支配时间了。刚进内屋，衰仔就听到了鼎沸的喧闹声，不管男人女人都在扯着嗓子吼叫。这里处处散发着铜臭的气息，没有人感到恶心，都在贪婪地大口呼吸，想要把这些钱吸进肺里，结果即使吸进了肺里，终究还是要呼出来。一呼一吸之间，渐渐地踏进死亡的深渊，万劫不复。衰仔忽然感到来这里是个错误，这里不是充斥着醉生梦死，人人在渴望着生的同时也在向着死亡靠近。这里究竟是什么？是天堂？是人间？还是炼狱？是了，这里既是天堂，也是人间，同时还是炼狱。在“鹊桥坊”的老板看来这里是天堂，因为这里有着他唾手可得的财富；在衰仔看来，这里还是人间，只不过是被人遗弃的角落而已；在那些赌徒看来，这里是炼狱，这里的财富让他们亢奋，无奈，痛苦，彷徨。这里，如今存在着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