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分别（1/2）

瑞祥最新一波的人事更动，成了银行界最受瞩目的话题。

项明泽公开斥责独子项宇工作散漫、毫无建树，即日起予以撤职处分。没有人敢

相信他苦撑了那么多年，会在一夕之间弃守，项宇工作散漫、毫无建树又不是一天、

两天的事。而项宇对老爸不具实质意义的报复行为一点也不在意，恨不得他能再加上

一句“永不录用”的重话。

更令人讶异的是项宇的接任人选，项明泽竟然看中安华一个年轻又没有背景的女

助理。关家父子直到看了报纸，才懂得项宇那一句“从明天起，她和你平起平坐。”

是什么意思。瑞祥内部对这样的安排自然也是揣测不断，一时之间，项明泽培植未来儿

媳接.班的风声不胫而走，那是大家想得出来最合理的解释。

李敏进了瑞祥，还是一直低调的作风。她在项明泽护航下，逐渐熟悉分内业务，并

主导诡谲多变的外汇操作，做出了一番成绩，在瑞祥站稳一席之地。

“李敏生错了人家，是我女儿多好。”关靖忠看着瑞祥捡了个大便宜，不免在儿子

面前吃味地抱怨着。李敏的出色表现使得同行常明嘲暗讽他没有用人之明，天知道当初

是他以第一名录取李敏，带她进了这一行，也给了她一个不小的职位，他只差在不若项

明泽有理由把全部赌注下在她身上罢了。

李敏很小心地和过去的一切告别，努力提醒自己别沉陷在一段没有希望的感情中。

就在她对关少青的欺骗渐渐释怀时，童云旭居然打了通电话约她吃饭。

“帮我一个忙。”他开门见山地提出请求。

李敏示意他说下去。

“少青近来很消沉，在公司里风评很差，董事会已传出想换掉他的消息。再加上安

华前一阵子遭人大量收购股票，董事长的持股不见得保得住他。”安华的董事会有这样

的念头，一部分也是受到瑞祥换掉项宇后，业绩大幅成长的刺激。而少青和书婉虽然

已是未婚夫妻，但感情却没有稳定到让关靖忠如法炮制瑞祥的人事布局。董事会换人的

声浪一天高过一天，让关靖忠非常为难，一下子老了不少。

“你要我怎么帮忙？”李敏听到关少青的不如意，一颗心隐隐地痛了起来。

“安华已取得电信业的南区执照，而瑞祥则有一张北区执照。你们最近不是正在评

估策略联盟的合作对象吗？这是少青唯一的机会，他要是谈不成这一笔合作计画，董事

会的换角在所难免，董事长也绝对拉不下脸帮他说话，你忍心看他被踢出安华吗？”董

事会有一群老头看少青不爽很久了，他们明知安华在电信事业上的投资与建设远远比不

上别的公司，也很清楚安华和瑞祥积怨很深，偏还强力运作让他负责这个案子，摆明了

是要借机除掉他。最惨的是少青也看那批老家伙很不顺眼，硬是不肯低头，还放话要他

们安分一点，搞得双方势如水火，连向来长袖善舞的关靖忠都摆不平局面。

“云旭，如果董事会要换人，你是最可能的接任人选。”李敏仍当他是知心好友，

温言地提醒他。

童云旭笑了，“我是个天生的赌徒，只把注码押在最有希望赢的人身上。”

“结果，你赌到倾家荡产还跑来向我借钱继续赌？”李敏很明白他和少青情如兄弟，

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动。

李敏的聪慧让他不舍。他一心要帮少青，差点忘了李敏没有立场插手；赌盘再怎么

转，李敏都不会是玩家。

“你知道瑞祥不是我当家作主，一切决策权都操在项先生手上。”她很婉转地推辞

了他的请托。

“听说你很受宠。”项明泽在各式公开场合，都将李敏带进带出，疼爱之情溢于言

表。

“我不能恃宠而骄。”在项先生身边工作，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他不仅将自己的

经验倾囊相授，还不时对她嘘寒问暖。当她没有拒绝他的关怀时，他总是显得既兴奋又

腼腆，让她心中充满了暖意。

“当然，少青那样对你，你没必要帮他这个忙。”童云旭见往日并肩作战的李敏言

谈间尽是对顶明泽的敬畏，一时很难接受。

“不是这样的。据我所知，项先生已初步决定在明达和日胜中挑选一家作为合作的

对象。”她心急地解释着。

“我说个故事给你听。”童云旭啜了口咖啡，把少青承受的家庭悲剧大致说了一遍。

关少青要是知道他这么碎嘴，非宰了他不可。“所以他疼少岚简直疼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你别以为他天生是个绝情的人。”

李敏听得红了眼，没想到少青的际遇竟比她还不堪……可是，她仍旧爱莫能助啊。

童云旭很能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明白自己来找李敏只是做垂死的挣扎。

世事难料！在瑞祥决定合作对象的最后一个会议前夕，项明泽因为妻子在夏威夷摔

伤，匆匆忙忙离开台湾，把主持会议的责任交到李敏手上。

李敏坐在十来家公司的会议代表前，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来愈忐忑不安，她实在不晓

得该如何帮少青。只要稍微懂得揣摩上意的人，绝不会让安华雀屏中选的。少青今天没

出席，很明显地是对这个案子呈现放弃的态度……

刺耳的电话铃声吓了她一跳，秘书小姐把话筒交给她，说是项先生打来的越洋电话。

项明泽很简短地告诉她，他已经在夏威夷和日胜的黄老板达成协议，并指示她今天就可

以和日胜的代表签约。

李敏挂了电话后，二十多只眼睛的焦点全在她身上，屏气凝神地等她宣布答案。每

个人都心知肚明她不过是个开会代表，刚才那通电话才是关键所在。

“项先生决定和安华合作，指名关少青先生负责这个案子。”

她的话一出口，马上惹得现场一片骚动，连被关少青象征性派来的小职员都呆

在一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李敏的心在闹烘烘的气氛中飞得老远，忘了去想自己的处境将会有多么艰难。

瑞祥和安华的合作案在台北商圈投下了一颗炸弹，消息传回安华时，相关主管乐得

像中了彩券的头奖，关少青反而是一副事不关己的酷样。

关靖忠摸不清项明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终归放下了悬荡已久的心。他难得地

在阳明山的别墅里举行了一个轰动的签约酒会，好昭告天下他的儿子完成了一个不可能

的任务，企图在董事会改选前扭转公司大老们对少青的恶劣印象。

李敏免不了得出席这个宴会，关靖忠很热络地同她打招呼，直到此时才对她跳槽的

事释怀。依他猜想，李敏一定帮安华说了许多好话，能让项明泽那个老顽固改变心意，

她在瑞祥的分量不容小觑。

“李敏，这次的事辛苦你了。”他诚挚地握着李敏的手，很感激她能把事情做得那

么漂亮。

“哪里。”李敏心虚地不敢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关少青，强作镇定地扯着谎，“这是

项先生的意思。”

冷不防地，有一只手从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一回头，惊慌得差点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