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殿试（1/2）

终于等到乾顺十五年八月六日，卯时三刻，我等一十二人身着科考殿试统一的白玉段蚕服制，头戴丝冠，手持玉如意，成队列进入政勤宫，正前的高堂上，端坐着身着黄袍的当今圣上，约莫四十的光景，蓄着的短胡倒是为他添了几分沧桑，华冠玉珠缀在额前，挡住了脸，看过去确实有气场。坐在旁边凤椅上便是当今的一国之母，面若桃花，听说与皇帝差不多年纪，看上去仍是清新脱俗，身材窈窕，凤眼柳眉，身着华服，风貌不减，未看出有四十光景，保养得如三十的少妇。皇后共育有一子一女：二皇子永泽与长公主永馨。皇上在诸子中最疼爱的也就是二皇子永泽，他确实也不负皇帝的疼爱，从小懂事听话，善读诗文，一十五岁便开始出入皇帝的悦政殿，皇帝总是手把手教二皇子处理一些政事，是有心栽培，可却碍在并非嫡子，一直未被立于储君。而再下的，朝西位坐着以上官烈为首的三公，礼部尚书邢玉明、礼部侍郎郭培、钟教与其他若干。朝东位分别坐着长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与长公主永馨和三公主永和。偏眼一望，远远的看着二皇子似乎有些眼熟，虽是侧面，但心里一直在打鼓，怎么会如此像姜雪城，脑子突然灵机一闪，这姜雪城他不会就是皇帝的次子永泽吧？这一想可是吓出了冷汗。我看看身边的陆文博，像个没事人一般低头待试。我不敢叫他，怕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只有心里不断地怀疑者。

“跪——”曹泗朝着堂下大喊，整个政勤殿都有久久未消的余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子、公主万福金安——”

这帮人几乎是拼了全身气力在喊，喊完这三句，所有的人都已经微微冒出了汗，这政勤殿虽然各处已经放置了冰块，但这秋老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这天气还是有些闷热。

“各位贤卿，朕能在此看见诸位，心中倍感欣喜，次届科举着实较难，规则也万般变化，以致昨天朕与二皇子才商议出更为合适的殿试制度。泽儿，你便讲于各位卿听罢。”皇帝一语，威震四座，所有人霎时都高度警备一番。

一听科考制度又有所变化，站在最末的宋帷不禁失声叫了一声，虽然声音很小，但在这儿空荡寂静的勤政殿，即被无限放大。

朝东向的各位朝臣不约而同的表现出鄙夷的目光，唯独上官烈，似没看到般，只一心盯着皇帝看。这般光明正大的不忌讳各中规矩直接目光接着皇帝，这人果然胆识不小啊。

这宋帷确实也不争气，即使你惊吓，也不能在圣前失仪，连我这个现代人都知道，他居然茫若无知。

那二皇子走到皇帝脚下，给皇帝行了礼，面朝着南面，我稍稍抬头偷看几眼，果然是姜雪城，他竟然就是当朝皇帝宠爱的二皇子，处处提倡着廉政、清考的二皇子：“今日之殿试制度，皇上忧思甚久，昨日终将最后的制度定夺。未与各位相告，也是怕乱了大家的分寸。”

“皇上英明，二皇子英明！”每个人都是用尽了力气在喊，生怕他们听不到似的。我瞧瞧陆文博，他还是若无其事的准备着殿试，那宋帷却是着急着直跺脚。

“今日殿试，分两组试题，一组开始轮流答题，按对题计成绩。二组可自行回答，抢到便是谁的题，对了计入成绩，错误的从原有的成绩中剔除一份。大家可有疑问？”永泽从头到尾未显示出一丝皇家的气派，实属亲民派。

“皇上英明，二皇子英明！”又是同样的话。皇帝满意的看着永泽，示意我们可以待试。这皇宫规矩真是多，与上面的人说话都不能直腰正视。这会儿倒是觉得腰酸背麻了。不过我对这个新的制度倒是很感兴趣。似乎在参加电视节目般。

政勤殿的太监陆续将桌机搬进政勤殿。我等按座位坐下，呈两排，席垫而坐。坐于第一排第四位，陆文博坐二排第一位。曹泗走到阶下，清清嗓子：“唐玄武之变，是谓何时？”我不禁一愣，这殿试答案竟然如此简单？那第一个真是走了狗屎运，开堂红彩啊。那人自是高兴，也为喜形于色：“武德九年六月四日。”前三人的题试很是简易，我都在庆幸，或许自己可以答出这殿试之题，“元以何战取胜之东度国？”什么？东度国？日本？元朝？完了，脑中顿时苍白一片，一时答不上来，曹泗撇我一眼，嘲讽的一笑：“是文永之役。记题。”一听记题，心中一紧，没想到到我这儿还是打不出来。我懊恼的垂一下大腿。永泽在上面亦是紧张的看着我，我未答出来，似乎有一番可惜。

“边樑国以何供奉我朝最多？”“果产类、雪莲类辅以税供。”陆文博悠然自若。这些题出的虽似简单却是很偏，想到供奉，若是一般人无非也是奇珍异宝，谁会想到这果产与雪莲？也是陷阱重重。让我着实气愤的是，那宋帷竟然将题面为“鹿茸至功效”题答了出来：“鹿茸……可以补肾阳……强……筋骨、益精血，可……用于肾阳虚等……也……可补血。”一看便知是死记硬背出来的答案。一轮下来，便只有我一人被记了题，成绩落到了最后。

这第二番答题，我仍是未答出，心想这次死定了，可以进得了宫也救不人了。他们都是一番风顺，将所有的题都答了出来。只有自己一人空着急，还有堂上的永泽也为我着急，轻摇头叫我不要心焦。这些人果然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看来我还真是逊色一筹。

第三轮可是有人陪着我一起记了题，这后面的题面愈来愈难，答题速度也是愈来愈快，陆文博越战越勇，其他都有些败下阵来，成绩亲却是咬得死死的，你追我赶。

七轮过去，我只答对了两题，远远落于其他人，只有宋帷与我并肩，他自第一二题答对，后面也是一错继续错这样倒显得我有多蠢！而遥遥领先的，就是陆文博与最末的欧阳松林并驾齐驱，谁也不让着谁。

第九轮时，曹泗已经热得湿透了衣服，只拿个毛巾擦汗，其他人都停止呼吸，永泽更是站了起来，倒是这些举人，个个沉着冷静，不显得慌张无措。本我也是很焦急，不过看着陆文博这样冷静，我心中也是踏实了好多。也放松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