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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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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难道这西岭十二川的凶险你不知道么?”夏祁然有些沉不住气了。一路跟来,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去救秦疏狂和焰儿的,北堂子画却是坐视不管,而且还绊住自己不,不让自己动手。

这也罢了,可是如今却眼睁睁的看着君月绝等人把她们带进这山川里头去,要知道,这西岭十二川绝非虚名,但凡是进入者,向来都是有进无回,绝无意外。

“我没进过,岂会知道里面的凶险?”北堂子画坐在马车里品着茶,恰意的看着远处那环绕着山川的山岚雾气。

“你·····”夏祁然有些气结,他真的很想把北堂子画的脑子撬开,看看他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竟然如此的无情无义,哪怕那秦疏狂的身份不能确定,那么焰儿是他亲生儿子,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他却能狠着心不去救人。

北堂子画给他盛一盅茶水,“你不如从前冷静了。”

夏祁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不如你无情!”

“是么?”见夏祁然不领情,北堂子画自马车上下来,玄色的长袍拂过荒芜的杂草,染上了些山露。

负手走到夏祁然的身前,仰望着前面被山雾淹没的山川,夏祁然说的对,这里的凶险即便是没有亲自体会,自己也是知道的,所以北堂子画敢料定,君月绝会出来,而且也许此刻他们已经退回来了。回眸朝夏祁然淡淡一瞥,“君月绝不会走这条路的。”

夏祁然一愣,顿时反应过他的话来,不过却是不怎么的相信,“哼,我凭何相信你,若是焰儿有什么好歹,我定然饶不了你。”狠话才放出来,夏祁然只觉得眼前一黑,竟然栽倒在地。

与他如影随形的夏钥楚见此,顿时防备起来,站到夏祁然的身前,长剑挡身,“你想做什么?”他早就知道,这个北堂子画可不是眼里看着的那么简单,如今他却敢向义父动手。

北堂子画看了一眼夏钥楚,嘴角却是擒起一抹微笑,“夏祁然还当真没有白养你。”说罢,也不理会这夏钥楚,转过身,继续仰视着远方的山岚。

夏钥楚还没反应过北堂子画的话,却突然被人捉住,还没来得及挣扎,身子就叫人点了穴。

“把他们带到马车里,送回绛州城!”北堂子画背对着属下吩咐道。

接下来,可真的要动手了,秦疏狂是自己的女人,北堂焰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对付君月绝是他的事情,他不希望夏祁然来插手。而且,此番君月绝从这山川里出来,自己也不能一下置他于死地。

最多只是削弱他此刻手中的势力,让他继续带着秦疏狂和焰儿一路直往边关去,如此自己才能一路‘追着’他到边关,这般的话,朝中谁还告敢异议,自己私自去边关?

两个侍卫把夏祁然父子带到马车里,谨听北堂子画之言,赶着马车便往绛州回去。

阴霾的天空中,飘飘洒洒的,突然下起了一阵如丝细雨,将众人的发打湿,北堂子画轻抚着腰间的佩玉,萧风中,阵阵凤鸣之声从玉上发出来。

近了,他听见那山林里的噪杂之声了。

既然是逃命,便只顾得命,其他的什么都顾及不了,北堂焰和秦疏狂已经被马车颠簸得骨头都散了架子。然此时此刻,那君月绝竟然还担心他们俩逃跑,只吩咐人将他们打晕,这般才放心的领着人往回来的路回去。

眼看,就要出这山川了,众人都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有些死里逃生的感觉。

只是,才到这林子边缘,前面的遥便顿住了身子,身后属下见此,也都一一的停下来。

“信阳侯?”君月绝一愣,走上前一看,见来着,难免有些吃惊。

一路到绛州,都相安无事,如今到了这里,却才被他们追上,这是不是也太巧了。

打量着此刻溃不成形的队伍,又见君月绝往日潇洒的形象此刻狼狈不堪,不由得扬眉笑道:“看来,君大人此番不顺啊!”

他来,无非是要马车里的人,可是自己经过千辛万苦,才把人带到这里,岂能说给他的道理,何况眼下就要到西莫了,便是拼了命,也不能把人交给他,若不然岂不是功亏一篑。回头看了一下马车,“恨,信阳侯,你若是在敢上前一步,信不信我将小侯爷的手斩下来!”

威胁?北堂子画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摸着玉的手指,力道增了几分。随之笑道:“君大人过滤了,本侯暂时还没有把人带走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君月绝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然遥已经扬剑飞上来,“你先带着人走,我来垫后。”

闻言,君月绝当然是乐意,当即吩咐几个属下,拉着马车,欲冲过北堂子画等人的围阻。

北堂子画本来就无意此刻救人,所以自然是假意被遥绊住,将君月绝等人放走。

遥看着北堂子画,眼里竟然有些不屑,她还以为,这个侯爷怎么说都是闯南走北的,手上必定也是有些功夫的,不想,此刻自己才扬剑,他就已经落了下风,眼看着君月绝等人带着马车越走越远,更是轻蔑的振起柳眉,英气十足的朝北堂子画道:“哼,还以为信阳侯是个怎么样厉害的角色,原来却是个跳梁小丑。”

北堂子画听见她的这话,凤眼微挑,带着几分的邪魅,语调也扬起几分,“如此,倒叫遥姑娘失望了。”说着,落到那一片萧条的秋瑟之中,语气愉悦,“不过,还有一件要让遥姑娘失望的事情,遥姑娘可是愿意听?”

遥冷冷的看着北堂子画,只觉得人不过是外表出色些,而且还如此的轻浮狂傲,也不知道王爷究竟是看中了他的哪里,竟然想着要招安,将他拉到西莫国去,赐封他一个王位。秀眉不屑的一挑,“怎么,侯爷难道是要告诉本姑娘,求本姑娘饶你一命么?”其实,自己也不会杀了他的,就算是他在怎么的没用,自己也要留着他的性命,交到王爷的面前去。

“非也!”魅眼携笑,那笑容越发的魅惑人心,瞥了遥一眼,环视了这四周的环境问道:“遥姑娘可喜欢此地?”

此地,她便是不喜欢,但是终究有一日都会成为王爷的江山,冷冷的看了北堂子画一眼,“怎么,想寻找借口逃脱么?只是,恐怕你没有那个机会了。”遥从不觉得自己说这话是狂妄了,只觉得对于北堂子画这样的人,那是天经地义的。

北堂子画看着这女人,有些开始怀疑魅王的鉴赏,这个女人虽然空有几分姿色,剑术也还算可以,只是这脑子,这性格,未免太狂妄了吧!“其实,本侯只是想告诉姑娘,此刻乃是你的长眠之地,不管喜不喜欢,你都确定停驻在这里了。”

他的这口气,是那边的温和,好像是在跟遥理着家常那般的简单。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遥只觉得心口突然一跳,整颗心好像差点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随之,才感觉到空气里往自己逆流来的杀气。当即全身戒备提起,手中的剑有如飞虹一般往北堂子画而去。

北堂子画几乎没有出手,身子只是突然腾起,陡然的向身后退去十来丈,而他远来的位置,却已经站满了十来个侍卫,将遥团团的围住。

“好好安葬遥姑娘!”瞧他北堂子画,多么的声明大义,哪怕对方要置自己死地,他还给对方一抹三分地的坟头。

遥只觉得这话是对自己的侮辱,不过同时心里才惊起来,她连北堂子画的衣角都不曾碰到,就被这些侍卫围住,看来自己先前果然是小看了他。在望这些侍卫,方才自己怎么都没有发现,他们竟然有如此俊俏的身手。

手心里此刻才冒起冷汗了,早知如此,方才自己就不该自以为是的留下来,如今·······

夏祁然睁开眼睛,他就知道北堂子画定然会耍花样的,所以早就已经防备好,当即解开夏钥楚的穴道,一面将那两个送他们回绛州的侍卫杀了。

一切都如自己先前计划好的那般简单顺利。

“义父?”夏钥楚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看见义父把这两个一路待他们极好的侍卫杀了,有些于心不忍。

夏祁然看了他一眼,便将其心思看透,只抚摩着他的脑袋,语重心长道:“钥楚,男子就本该就要断绝情义,若不然定会像义父这般难过的。”

夏钥楚似懂非懂的看着义父,重重的点点头,“是,义父,钥楚明白了。”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叫真的断情决议,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向义父这样,若不然就不会为了一介女流,而一夜白了头。

见夏钥楚点头应了,心中颇有些欣慰,将尸体踢下马车,驾起马车往回走。

然才走了一段路,便见前方的人影依稀,当即飞身上前,却见来人竟然是君月绝,又见他那队伍紧紧护着那一辆马车,便知道其中定然是秦疏狂等人,心里不由得一怒,那北堂子画分明在前面的路口挡着,竟然还把他们放过来。

难道这秦疏狂不是楚楚么?可是即便秦疏狂不是楚楚,那么焰儿他竟然不救?难道北堂子画真的听信了那些谣言,以为焰儿和双儿是自己的血脉么?

可是,自己与楚楚当时虽然已经许下了山盟海誓,却为越雷池一步。

若北堂子画真的那么想,那么也枉然父亲对他的信任,把楚楚交托给他了。

君月绝原本还有些诧异,北堂子画为何如此简单的就把自己放走了,原来是这里还有夏祁然人拦着。

只是,自己若非亲眼看见,还真的不相信,当日那犹如神仙一般的人物,有朝一日,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女人,而青丝如雪,此刻忍不住嘲笑起来,“夏祁然,想不到,你竟然也会有今日,如今应该是心灰意冷了吧?可是你怎还在为北堂子画卖命呢?你可不要忘记了,当初抢走你女人的人,可是北堂子画哦,而且把你心爱女人害死的人,也还是北堂子画哦!”

夏祁然的武功,他倒是不但心,可是北堂子画的毒,他不得不小心,所以在没有必要动手之前,尽量不动手,而选用攻心。

君月绝说的这些,夏祁然岂会不知道,可是,这其中与父亲的决绝也逃不了关系,原来的前尘旧梦他已经不想在提,此刻他想知道的是,秦疏狂究竟是不是楚楚,若不是,他定然会一剑杀了她,给楚楚报仇。而且在顺便救下焰儿,带着焰儿远离尘嚣,以慰籍楚楚的在天之灵。

而此刻,马车之中,北堂焰已经醒了过来,听见马车外面的声音,便掀起一角,却见来人竟然是这个自己不大喜欢的舅舅,又听见君月绝挑拨的这些话,心里自然是不舒服。

父亲此番的用意,他是极为清楚的,而此刻舅舅突然把他们拦住,恐怕父亲并不知情。可是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让君月绝把他和娘带到边关。若不然,这千秋万古之后,父亲的名声怎么办?

这私自到边关和为救人追着敌人到边关,这两个定义可是不同的。

君月绝发现身后的目光,随之往回望去,却见是北堂焰,不禁走过去,一把将北堂焰捉到手里来,一把紧紧的捏着北堂焰的喉咙,“夏祁然,这可是你妹妹的骨血,你这是要亲眼看着他在你面前断气么?”

夏祁然见北堂焰突然被均君月绝捉住,见他那一张酷似北堂子画的脸上,眉心紧锁,脸色苍白,始终是有些不忍,“你到底想怎么样,即便是你能从我这里过去了,那边关你又如何过?”

不想那君月绝不以为然的笑道:“你忘记了么?如今我手里可还有一张王牌呢!”那秦疏狂可是秦家的宝贝呀,即便是王爷说过不能伤她一分一毫,可是即便是这样,在紧要关头,自己还是要用她来做筹码,如此才能安全的过了边关,回到西莫,相信王爷理解其中的原由,也不会责怪自己的吧!

夏祁然看着北堂焰越来越苍白的脸,到底是心疼,只道:“好,我放你过去,可是,你不得伤害焰儿半分,若是他有个好歹,我定然不饶你!”他以为,在楚楚走后,自己是可以冷漠下来的,可是那份与生俱来的优柔寡断,却还始终犹存,此刻他真的狠不下心来,哪怕他并不是如何的喜爱焰儿,可是他身上却是留着楚楚的血,所以,他狠不心来。

君月绝闻言,不禁得意一笑,把北堂子画仍回马车,当即亲自驾起马车,“如此,就多谢夏公子了!”

见着他们就这般走了,夏钥楚只觉得有些不甘,唤道:“义父,怎么能放他们走?”

夏祁然看着那远走的人影,只很不饿锤了身后的山石一拳,深深的垂上眼眸。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追上去。

夏钥楚见此,也赶紧运着轻功追上去。

君月绝原本以为以夏祁然跟着北堂子画的仇恨,这北堂焰是要挟不了他的,所以在夏祁然意外的让开之后,当即便吩咐属下加快脚程。

“大人,不好,那夏祁然追上来了。”后面的侍卫突然上前来禀报道。

君月绝回头一看,却见来人果然是北堂子画,当即扬鞭架着马车,一路只往前而行,也顾不得走的是哪一条路了。

若是要真的动起手了,夏祁然一个人是敌不过他们的,所以夏祁然自然便想到了用毒。此刻又是顺风,那毒粉洒下去,君月绝的那些属下一个个都脚步虚弱,仍由随着夏祁然赶来的小子一剑穿吼。

夏祁然此刻只顾着用药,虽然也担心马车里的北堂焰和秦疏狂不小心把毒粉吸进去,不过想只要自己救得了他们,就立刻把给他们吃下解药,如此定然没事的。

却不想,这君月绝被他给逼急了,见着自己的属下死伤越来越严重,当即便只拼命的架着马车,往前面赶去,以至于走错了路也不管。

路随着山涯环绕而下,君月绝虽然也发现走错了路,可是身后那夏祁然紧逼,他也无法,只得拼命的赶着,此刻离边关不过是几日的路程,他不甘心就这么功亏一篑,只相信在忍着一段路,前面定然是柳暗花明。

只是,老天未必逐愿与他。马车突然被前面路上突出的石头一颠,车轮便滑下了斜坡,马匹原本已经十分劳累了,如今陡然被这么一惊,一个仰头长嘶,身子随着身后的马车一斜,理所当然的滚下斜坡。

斜坡虽然不高,可是这斜坡之下,便是那刀切一般的断崖,崖下则是山不见底的九龙江分支无烟河。

马车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惊住了夏祁然,他脑子里嗡嗡的,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方才竟然如此的冲动,当即连忙追随马车,想要止住马车,却不想,此地为斜坡,便是以他一个人的力道,如何能止住马车,而且前面还有被惊住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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