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弒樱的吻(1/2)
二十九章
弒樱的出现是始料未及的。
聂欢怔怔的望着朝自己走来的男子,在离她一臂之遥的时候,弒樱伸手,霸道而又专横的把她拉到自己身侧。
月光下,邢浩宇的目光能杀死人,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局,此时此刻,他心中挂念的女子其实早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
弒樱看谁的眼神都是淡漠的,疏离的,甚至带着一点蔑视。不过他的确与这种资本就是了。
邢浩宇平时高高在上,勇猛好斗,自然不会甘拜下风。
两个男人看似平静的对望,夹在中间的某女开始抓耳挠撒,总觉得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根本跟她没关系,但就是觉得好像都是她引起似的。
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算了,谁都一副不太好说话的样子。就在聂欢决定默默的溜走的时候,忽然手臂上的力道加重少许,甚至捏的有些疼了。吃惊的望着表面不动声色的弒樱,干什么?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你准备怎么帮别人完成心愿?”他低头望了望她,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聂欢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不怪她胆小,而是此时的弒樱太过古怪了,要说以前他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还好些,可现在呢?你说他和蔼吧,那带着杀伤力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可说他不和蔼,眼前的男人明明一副温柔模样。正在她举棋不定的时候,邢浩宇说话了:“想不到昔日孤傲冷艳的南遥国师也有偷听人说话的癖好!”
聂欢连忙回过神,顺着邢浩宇的话茬接下去:“没错,你干嘛偷偷的在背后听人说话?”
弒樱居高临下打量了她一番:“你也觉得本座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明明是这两个人打扰了他的清静。
想到这,弒樱别过头冷冷道:“侯爷,时候不早了,本座便先带她回去了!”
根本不等邢浩宇反应过来,弒樱拉着她就走,同样的,他也没有管聂欢是否情愿。
“你……你……你放手!”一路上被拖拽着走,到了属于自己的寝殿时,聂欢终于忍无可忍的甩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弒樱一脸的不悦:“你以为本座在干什么?”
“今天你真的很过分知道吗?”
“本座过分?”弒樱忽然毫无预警的提高嗓门,狠狠的瞪着她,那眼神好似要将她刺穿一般。
聂欢被他吼的一愣一愣,连忙回想是不是自己之前得罪了他,让他累积到了现在,数罪并发的冲她发火。
她一脸无辜的模样让弒樱更加恼火。
本来并不想参与她与邢浩宇的事,但也不知道那天怎么了,他突发奇想的帮邢浩宇算了一卦,卦象上显示,邢浩宇命中带煞,血光照顶,跟一个将死之人有过多牵扯不是徒生烦恼?
“你讨厌邢浩宇,所以不想我跟他来往密切?”聂欢试着自己找答案。
弒樱冷哼一声:“邢浩宇位高权重,朝堂之上本就忌讳官员关系复杂,你是释心的太傅,更应该懂得此道理!”
“这个理由会不会太牵强了?你直接说讨厌邢浩宇我还能接受!”
“本座没你想的那么小气!”弒樱不屑的哼笑。
“谁知道你呢,万一你是记恨那一战,让你输的一败涂地呢?”
上次那一战,他早已经释怀,若不是被雷劈……忽然目光凶悍的转移到聂欢身上:“说到那一战,本座还没找你算账,若不是你,本座会被雷劈吗?”
感情被雷劈都是她的原因,聂欢顿时觉得火冒冒的:“搞清楚呀,我都提醒过你了,不要站那么高,你偏偏站那么高,而且还在打雷的时候举着根箭,你不被劈才怪呢!”
“……”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在冷战,释心登基没多久,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即便感觉到两人的不对劲,但也没功夫理会。
不过让聂欢吃惊的是,释心居然在那一夜下旨,召宋城的女儿宋玉儿入宫为妃。
这消息让聂欢脑子晕了一下。
“闪开!”
“太傅!您这是要做什么!”
“叫你闪开听见没有!”聂欢一脸铁青的瞪着拦在面前的小太监。
小太监一脸的惶恐,但是他不得不拦着,因为陛下交代过,不准任何人打扰。
“让她进来!”就在胶着的时候,一道低沉倨傲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小太监这才松了口气,其实要他拦着聂太傅也是一项极为危险的活,要知道,聂太傅的武功可不比陛下之前的差,陛下绝对不会因为死了个太监跟聂太傅计较,但是若是得罪了聂太傅,他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聂欢重重的喘口气,好像是体现把火气冲散一点再进去,可她无论怎么深呼吸,都达不到那种效果。
“太傅请!”
太监拉开门,让聂欢进去。
聂欢最后一次深呼吸,一鼓作气的冲了进去。
释心正在批阅奏折,见她满脸阴霾,想必知道了什么,他淡淡一笑:“是因为朕要娶宋城的女儿?”
聂欢也不知道怎么了,其实这种政治婚姻放在哪朝哪代都有,帝王都不介意,她这个局外人又何必介怀?
可想着宋城今天在朝堂上耀武扬威的模样就生气,宋玉儿什么品德?宋城又是什么嘴脸,相信释心比她还清楚不过,为什么明明晓得,还要这么做呢?
“即便要拉拢宋城,你也用不着把宋玉儿招揽进后宫吧?”聂欢开门见山道。
释心抬头望了望她:“要想宋城为朕心甘情愿的卖命,就得这么做,朕也是迫不得已!就如同朕封了誉浅与该隐两位王爷为九千岁,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好一个迫不得已。
看着释心冷峻的面庞,她闭上眼睛,努力的想将曾经的释心从脑海中唤出来,可越是这样越是纠结,她分不清之前的释心跟现在的释心,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释心。
若是以前,她会心疼释心娶了一个不爱的女子为妻,可如今她不管怎么做,都心疼不起来。看着一身龙袍加身的他,越来越陌生。
“陛下既然不介意,那是臣多事了!”
释心没有说话。
登基这段时间,两人鲜少有对话,尤其是释心,忙着处理朝政,忙着笼络人心,当然,也忙着除掉一些对他无用的人。
这娴熟的手段跟排山倒海的魄力,哪里是一个长期生在江湖之人该有的。
聂欢笑自己太过多情,还以为释心没办法独当一面,想着没有自己他会在这皇宫里受欺负,其实呢,这些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释心何尝不知道聂欢心里所想的,若说他现在身不由己肯定矫情了,但也有一部分‘身不由己’在里面,如果不是武功被废,他绝对不会选择留在这里。
闯荡江湖虽然自由自在,可对于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来说,江湖就是地狱,他随时随地会丧命,而他并不想那么快的死。
逍遥谷中与他有仇的也不在少数,就说那个穿红衣服的二师兄就恨他入骨,若是出去了,二师兄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释心有时候也会鄙夷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那就是他呀,不管是伪装的单纯,还是现在锋芒毕露的操控权势,这都是他。
没有办法改变。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聂欢情不自禁的问出口。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她的释心会心甘情愿娶一个根本不爱的女人吗?
看得到聂欢眼中的失望与纠结,摩罗释心忽然从龙椅上站起来!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怎么?看见自己的成果不敢相信了是吧?”
聂欢吃惊的看着他,烛火中的男人已经不是当初结识时的模样,他比之前更加英俊,更加内敛。她努力的回想当初遇见他的模样,可是每每想到,都觉得心脏隐隐的痛。
记忆是盖棺论定的,不论曾经拥有多么美好或者痛苦的经历,当有一天变成回忆的时候,总是需要有个总结语当作告一段落的标题,若是结果美满,曾经受过的苦难将会被染上绚丽的颜色,如果结果惨烈,曾经经历过的美好必是刻骨铭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正如她现在这样,早知道释心会变成这样,当初为什么不能鼓起勇气带他走?
“还有什么事吗?”释心重新坐下来,将面前的奏折放在眼前,一副我很忙,不要打扰我的模样。
聂欢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她再次深呼吸:“南遥国师弒樱已经停留在大曜两个月有余,在皇帝驾崩之前,他来的目的是收回崆峒山协议,陛下准备什么时候归还?”
释心提着朱砂笔的手微微一顿,这件事似乎根本没在他考虑的范围之中。
“朕晓得了!”
烈焰城干旱,利用崆峒山内的干冰降雨,三年过去,烈焰城以及不像之前那般恶劣,归还崆峒山也未尝不可。
可是这样的话,师兄就要离开了吧。
摩罗释心默默的想着。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释心当夜就把租下崆峒山的契约归还,并且赏赐了弒樱不少珍宝当作幸苦来一趟的补偿,不过这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释心明白,弒樱根本不在乎。
聂欢拿着皇帝的手谕推门而入,弒樱坐在灯火下独自饮茶,似乎料定了她会来一样,不动声色的翻开一盏新杯子放在对面。
“你晓得我要来?”看茶的汤色,像是才泡的。
弒樱提壶给她满了一杯:“这么些天与本座生气,再不来,本座倒要佩服你的定力了!”
“少在这自吹自擂,要不是释心,不,是陛下要我把这个交给你,我才不来呢!”说完,把手里的纵卷扔到他面前。
弒樱看也没看,一心关注在面前的茶杯上。
“心浮气躁,如何当好一个太傅!”弒樱调侃道。虽然没有与她见面,但通过下人们的言语中得出,聂太傅这几日脾气阴晴不定,想必是为了释心迎娶宋玉儿入宫之事。
聂欢重重的坐下来,端起弒樱之前为她倒好的茶一饮而尽,望着空荡荡的杯子,一如她现在的心境,空旷无垠。
“我是不是管的太多了?”聂欢望着杯子缓缓问道。
其实跟聪明人说话很轻松的一件事,不需要多费口舌去解释来龙去脉,只需要把你的疑惑说出来,聪明人自然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弒樱就属于这样的聪明人。
“你觉得释心变了,或许只是你不习惯现在释心的生存方式罢了!”他淡淡的说道,语气中没有惋惜,也没有失落,似乎这早已经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一样。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永远都停留在记忆中生活?”聂欢无奈的咧开嘴,对着面前空空的杯子说话,其实这句话是说她自己听的,如果她够冷静,早就能看出其中的门道了,只是心中还有一丝奢望,奢望自己看到的其实是个假象,她的释心迟早会回来的,可她忘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释心其实回不来了,当他登基成为大曜一国之君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回不来了。亦可以这样说,在释心与她说,今日之我已非昨日的时候。释心就已经不再是释心了。他是大曜的皇帝,试问,你可以让一个皇帝与你肆无忌惮的说笑,一同幻想着闯荡江湖,从此过一生吗?
弒樱挑了挑眉:“本座把你这种幼稚的行为看作是念旧!”
“呵呵,多谢抬爱!”聂欢假惺惺的冲他抱拳,然后又回到之前的姿势,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痴痴的望着面前的空杯子。
就当她看的出神时,一股清泉注入她的杯子里,冉冉上升的热气熏湿了她的眼睛。
又是满满的一杯。
“你也别太过在意,有得必有失,天道轮回,非人力可逆转的!”弒樱放下茶壶道。
好一个天道轮回,非人力可逆转!
聂欢轻轻一笑:“我明白了,明天就跟释心去辞职!”
弒樱微微一顿。
聂欢连忙解释道:“我要辞官!”
“为何?”
“反正释心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何必在这里找不自在呢?”坦白了说,她是不想看见宋城那副恶心的嘴脸,这人一天不死,她一天不得安生,自从宋玉儿被招入后宫,宋城越发的嚣张跋扈,而她又是天子太傅,自然不能跟他一般见识,若换做自己没做官的时候,宋城早就骨折好几次了。
弒樱看了看她:“你确定?”
“当然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交给释心的了,何不如一走了之呢?”聂欢释然的一笑,接着说道:“更何况,狡兔死走狗烹的案例不在少数!”
弒樱皱了皱眉:“释心是不会杀你的!”
“你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他的想法呢?”
侃侃而谈的聂欢却没有发现,在她背后的窗拦上,映着一道颤抖的影子。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脸苍白苍白的,是不是不舒服!”见释心从门口跨进来,值夜的贴身太监连忙迎上来关切问道。
释心摆摆手,低垂的眼眸遮掩了往日的犀利,如今他像个受伤的小兽,只想找个地方蜷缩起来,慢慢舔干净身体上的伤痕。
“你出去,朕想静一静!”
“是!”
可没有安静多久,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本撤回去的小太监慌慌忙忙的又进来了。
释心恼怒的瞪着他:“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不好了,誉浅九千岁逃出大曜了!”
……
消息一夜之间如滋生的野草,蔓延进朝堂之上,誉浅的出逃让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皇帝既然已经封了他为千岁王爷,为何还要出此下策?这不是逼着皇帝斩草除根吗?
聂欢本想今天跟释心辞职,可听见这一消息之后,不得不咽回去。
华丽的冕遮住了释心的脸庞,大家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颚。
“众位卿家,可有什么要说的?”威严的声音平地而起,令人不寒而栗。
大家都不敢胡乱说话,都干巴巴的望着。
宋城装模作样的站出来,举手抱拳:“陛下,誉浅大逆不道,陛下恩赐他为九千岁,他却不晓得感恩图报,居然连夜逃走,此人居心叵测,臣恳求陛下,立刻派人前去围剿!”
誉浅的步下早已经被释心铲除的差不多,朝堂之上留下的几乎都是释心的心腹,唯独剩下曹丞相一人。
曹丞相默不作声,一旁的宋城继续道:“皇都守卫森严,誉浅居然能离开,有可能还有同党,恳请陛下彻查,切勿白白放过逆贼!”
曹丞相一听,连忙反驳道:“宋城危言耸听,誉浅千岁或许只是出城散散心罢了!”
站在一旁的该隐有些安奈不住道:“陛下,请三思,二哥或许只是一时糊涂,若陛下不嫌弃,臣弟愿意出城说服二哥!”
宋城鄙夷的望着该隐,阴阳怪气的冷哼道:“三王爷当老夫是痴儿吗?谁都晓得你与二王爷关系非同一般,谁晓得你是真的出去追他回来,还是想与他一同投靠敌国!”
“放肆,三王爷岂能容你这般诋毁?宋城你才回朝几天?便如此嚣张跋扈,我看过不了几天,连陛下都要看你脸色行事了!”曹丞相狠狠回击道。
宋城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恨不得冲上去掐住曹丞相的脖子,曹丞相昔日在朝上也是嚣张跋扈,没有人敢反驳,如今有个宋城跟他抬杠,大家倒是乐的自在。
释心手里捏着一份折子,上面说誉浅连夜出宫,目的不明,不知道是否投靠了南遥,不过他投靠也好,不投靠也罢,只要他出了皇城,那他就必须得死!
“众位爱卿不必多言,朕已经有了决策,聂太傅!”忽然喊道一个名字。
聂欢还等着看曹丞相与宋城狗咬狗呢,没想到被叫到名字,连忙回神道:“臣在!”
争吵中的曹丞相与宋城一起安静下来,均不解的看着聂欢。
释心道:“二皇兄离开皇都,朕相信他有难言之隐,若派兵围剿,恐怕会落得一个弑杀手足之嫌,朕便派聂太傅去一趟,帮朕把誉浅找回来!”
聂欢惊愕片刻,不明就里的望着释心。
为什么找她呀?
“明日你便可与弒樱一同出宫,没有事的话,大家散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之后,聂欢本想问问释心到底有何用意,却被小太监拦了下来。
“陛下金口一开,自然不会反悔,太傅还是请回吧!”
忘了一眼那紧闭的门扉,聂欢自嘲的笑笑,也许释心真的不想见她了。
回去的时候,见一人影左右徘徊,仔细一看居然是该隐。
“你怎么在这?”天气有些冷了,聂欢把手放在袖口取暖,笑吟吟的看向背对着她的人。
该隐听见声音连忙转过头,恭敬的一拜:“聂太傅!”
聂欢左右看了看,笑嘻嘻道:“这里又没有旁的人,何必这样拘礼?”
说到该隐,聂欢就有些好笑,想当初他与誉浅绑架自己,到现在还记得,该隐那天夜里一下子成为了全皇宫的笑柄。不过也难得他不计较。
“太傅,我是有事求你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聂欢岂会不知道呢,深深的叹口气:“这事要看老天了,你求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释心让她去找誉浅回来,谁都晓得,誉浅一旦回来必定不会有好下场,可若他不回来,自己便是失职之罪。早晓得这样,那天晚上就该辞职不干的,这苦差事便也轮不到她了。
“不是的!”该隐急忙摇头,他知道聂欢的难处,可是毕竟大家相识一场:“聂太傅,你以前也教导过我与二皇兄,得饶人处且饶人。二皇兄离开大曜并非投靠敌国,而是为了保住性命。你若真的找到他了,恳求留他一命。陛下再怎么样都不会杀你的!”
“你又如何知道他不会杀我?”聂欢反问道。
该隐沉默了一会道:“你是他的太傅!”
是这样吗?聂欢问自己,也同样想当面问一问释心,可惜的是,没有机会了。
释心摆明了是要她快点去找誉浅,连见一面都不给,如此冷静干脆,她还能奢求什么呢?
人的心就像海浪,时而远去时而靠近,无论哪一种,都会隐隐作痛。
该隐道:“若是太傅真的有心,请放皇兄一条生路!”
聂欢刚想拒绝,却见该隐居然撩起衣袍跪了下来。他是王爷,只跪君王父母神佛,却不曾跪过其他人。
聂欢倒退一步,急急道:“你要做什么?”
“该隐在求太傅!”该隐仰着脸,眼中似乎泛着湿润,正午的阳光折射进他眼中,刺的聂欢看清楚的勇气都没有。
“你起来吧!”
“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我只能答应你,我绝不会杀了誉浅,至于其他人,我不知道!”事到如今,聂欢有种欲哭无泪的挫败感,命运是如此的好笑而又荒唐,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左右别人的性命。但局势却推着她不得不往前走,连回头看一看的勇气都没有。
该隐千恩万谢的站起来,一把抓住聂欢的手道:“太傅,真的太感谢你了!”
“要真的谢我,就拿出点实际行动!光嘴上说有什么用呢?”聂欢一副顽皮的模样看着他。
该隐以往行为娇纵,第一次下跪求人,如今聂欢又来拿他开玩笑,一时间该隐有些不好意思了,憨憨的抓了抓头:“太傅你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傻帽!聂欢轻轻的在心里埋怨。
“要不这样,你去我府上看,你觉得哪样好,你就搬走哪样!”该隐急中生智,想起府上的确有不少宝贝,而且都是先皇赏赐的,肯定有聂欢喜欢的。
聂欢倒抽了一口气,我靠,把她当什么人啊?她是那种见财起意,贪婪无耻之辈吗?
“你家有什么宝贝?”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巴却不受控制的多嘴问一句。
该隐见状,连忙讨好的靠近:“不瞒太傅,的确有一样宝物!”
“哦?”
“还请太傅移驾王府一探究竟!”
看该隐神秘兮兮的样子,导致聂欢的好奇心被勾上来了,反正离明天还早,看个新鲜也成。
该隐的府邸并不华丽,但也不寒颤,总得来说算是低调奢华类型的。看似普通其实内藏玄机。
秋天已经过去了,但王府里却还是百花齐放。
“太傅是否好奇,这些花为何还不凋谢?”该隐问道。
“嗯,的确有点好奇!”
“哦,那是二皇兄之前研制过一种药水,可以延长花期!”
“看不出誉浅果真多才多艺呀!”聂欢忠心的赞叹起来,相信没有哪位王爷会无聊到研究花期这种事了。
“皇兄从小喜欢看书,本王就不行了,只晓得兵法打仗,自然不能跟二皇兄比了!”该隐抓了抓脑袋,憨厚十足。
府上的下人见王爷带了个陌生人回来,各个都露出诧异的神色,聂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等转到了后院时,才好奇问道:“你府上从来没有客人吗?”
“很少,除了二皇兄,我甚少与人接触!”一是为了避嫌,二是没功夫。
“哦!”
到了一间古朴的院子之后,聂欢看见这栋别院似乎很久没有人住了,门上的锁孔都上锈了。
该隐从脖子上取下钥匙,估计是兴奋过头了,手都有点发抖。
聂欢忍不住怀疑,该隐会不会忽然狂性大发,把自己关在这里头呢?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自己否决了,第一,该隐打不过她不说,其次,若该隐真想这么做,也不会把她往自己家里领啊。
果然,该隐打开锁之后,自己率先进去了。
里面其实还好,并非如她所想的那样陈旧,也没有蜘蛛网什么的,算的上干净。
入眼处跟普通房子没什么区别,摆设也很正常。
“这里面就是你的宝贝?”聂欢跟着他走进去,四处打量着。到底哪里有他口中的宝贝呦。
曾经看过一个故事,说一个富翁从小锦衣玉食,晚年的时候富翁把儿子拉到床前告诉他,其实他拥有的这些财产都只是九牛一毫,他最大的财富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富翁的儿子一听,立刻启程去找另外一笔更大的财产,可等他找到富翁说的那个地方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只有一栋快要倒塌的房子,富翁的儿子不相信老爸临死会骗他,于是让人把房子拆了,挖开看看有没有地道。这时候一位老管家出来说话了,他说,你父亲其实并不想过纸醉金迷的生活,他最向往的其实是田园生活,这栋房子是他亲手盖的,所以对他来说,这个才是他最大的财富!
想想该隐曾经的生活质量,聂欢不得不与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联系到一起,天啊,该隐等会拿出个茶碗对她说,瞧,这是本王自己亲手做的,这就是本王的宝贝!那她是不是要说,我的天,真心没有见过这么独特的茶碗呀,该隐九千岁,你真是博学多才的好王爷呀!
“太傅请看!”
该隐忽然从架子上掏出了一只盒子,那盒子上面的花纹十分精致,聂欢在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拿了个茶碗给她。
“这里面是什么?”
“是一块很邪门的玉佩!”
聂欢连忙往后一跳:“哇靠,邪门你还要我看!”
“不是不是!”该隐急的连忙摆手,然后亲自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块通体幽蓝色玉佩。
聂欢怔住了。
这个东西……好像在什么见过!
脑子一蒙,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
没错,就是这个!
“太傅认识?”见聂欢一眨不眨的盯着玉佩看,好像她对这块玉佩很熟悉一般。
“这不可能呀!”聂欢喃喃自语起来。
“什么不可能?”该隐更加好奇起来。
聂欢觉得头有些晕,这块玉佩她的确见过,不过不是她的,而是教导她的导师,当时研究造梦的时候,就是拥有这块玉佩的人提出的方案,他的题案是,现代人忙碌着,烦恼着,心中一定有自己想完成却永远完成不了的梦,如果这时候有人能造出他想要的梦,那不就等于变相的成全了别人的一段遗憾?
当时她就是被这句话说动,全力以赴的完成造梦事业,没想到刚研制成功就穿越了。
“这块玉佩哪里来的?”聂欢一把抓住该隐的手问道。
“……是我的!”
“放屁,是你的就怪了!”
面对聂欢咄咄逼人的目光,该隐最终甘拜下风:“好了好了,真是麻烦呢,这块玉佩是个老头子的!”
“什么时候给你的?”
“就前两天,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人非要塞这块玉佩给我,还说这块玉佩是无价之宝,聂太傅一定会喜欢!我以为他是释心派来的人,想给你个惊喜什么的,就收下了!”
“那你干嘛今天才送给我?”狠狠的瞪着他问道。
“那老头说,非要等一个机会,如果错过机会,这块玉佩的价值就体现不出来了,我就慢慢的等机会,后来发现求你办事是个很好的机会!”
聂欢看着该隐,嘴角微微抽了抽,该说这个王爷太实诚了吗?要不然说出来的话怎么会有点想抽他呢?
聂欢道一句:“多谢!”
……
从王府离开,聂欢的心一直都跳的十分快速,这块玉佩她在现代也见过,但可笑的是,每次见导师的时候,导师都是背对着大家,即便转过脸来,看了也会立刻忘记他长了什么样子,有时候跟同事打趣说,导师张了一张神秘的脸,不管看多少遍都不会记得。
现在在这个不知道叫什么朝代的地方,又见到这块玉佩,难道是巧合吗?
一路快马加鞭的冲到皇宫,她需要一个人解答,这个人必须博学多才,所以想到了弒樱。
烛火下,弒樱拿着玉佩来回翻转,并对着烛火照了照,发现这块通体幽蓝的玉佩里面夹杂着不少细腻的花纹,好像就生在玉佩内部一样。
“这快玉佩价值不菲!一般被称为孔雀蓝!”弒樱淡淡道。
“除了它自身的价值呢?”
“佩戴在身上应该会很好看!”弒樱把玉佩放在她胸前比划了一下。
“……”
一把抢过玉佩套在脖子上,聂欢气吼吼道:“以为你多有才华呢!”
弒樱不动声色的笑道:“又怎么了?”
“这块玉佩到底什么来历?给我的那个人又是什么目的?他想干什么?”
“本座也很想知道!”
“……”
原来这世上还有弒樱不能参透的东西,聂欢拿着玉佩百思不得其解。
“不要想太多了,既然有友人送你礼物,你便收下,若不想要,便归还回去!”
“才不要!”一把握住玉佩,并且塞进衣服内侧,让它紧贴在心口的位置:“这起码也是宝贝,扔掉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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