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2）

沈明澈放下电话，之前闷闷的心情在听到她的声音的刹那间消了很多，他想若是能见到她一面，也许连最后的那点失落和空虚也会当然无存吧。

沈明澈两手揉着太阳穴，躺在沙发上，回想起上午的事情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么冲动过了。

“你下个月和阿静订婚，欧阳伯伯和欧阳伯母都在，晚上我们就把这事定了”她母亲没有一丝询问他的意思。

他一直沉默着，他感到了丝丝心痛，在她母亲眼里他看不到小时候的爱。他不恨她，他心疼她，他认为她对他的冷漠都是理所当然，毕竟是他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失去至爱的儿子，所以他不怪她。他认为他应该尽量的满足她的一切要求，是的，一直以来他也是这么做的，她让他放弃理想进公司，所以他进了公司还做出了比他哥更好的成绩。他知道他母亲不愿意看到他，所以他搬了出来，只是每周固定回来一两次，只想看看自己的母亲过得好不好。但这次，他应该毫不犹豫的点头，他内心很挣扎，理智告诉他答应她，他理不清，只能保持缄默。

“那好，既然没什么好说的，就这么说定了”她起身欲上楼。

“妈，到七月可以吗？你知道我从来没求你什么事情”他望着她。

“既然知道你哥因为什么死的，那么你就应该承担起他所有的担子，包括婚姻”

“我知道，我也一直这么做着。我会和阿静订婚然后结婚生孩子，我没有想逃避。对于您的要求我没有一个不满足，这么久以来我也很累，我只希望能够缓几个月，这样也不行吗？”

“既然是既定要完成的事情，早做总比晚做好得多吧！晚上记得不要表现失礼了。”

“妈，你有替我考虑过吗？”他对上她的眼，满是受伤的痛楚。

“在明睿短暂的一生里面，我又替他考虑了多少呢？”

他负气地转身离开，要到什么时侯她才会原谅他呢？直到死吗？

回到别墅，郁闷之情久久不能驱解，他那时想到了荀黛。她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有一丝欣喜，她也在乎他的归去吗？可是他却心虚的骗了她，她怕她会追问他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虽然他知道她根本不在乎他的行踪。

荀黛想到杨嫂回到老家了，家里肯定没什么东西，就想着买点回去，结果却越买越多，回到家也微微出了汗。

进门看到的是躺在沙发上睡着的人，难道在家里没有睡好？看到他满脸的倦容，忍不住拿了薄毯盖上。

沈明澈是在一阵阵的菜香中醒来的，看到厨房中忙碌的人，心里有股暖流，他觉得很温馨。他想阿静是不是也会带着围裙做饭？以后他和阿静结婚后是不是那时内心也会有现在同样的感受呢？他自嘲的笑笑，怎么可能，他和欧阳静的婚姻注定会折断两人自由的翅膀，别人都认为阿静是因为爱他所以嫁给他，毕竟在所有人面前她一直这么表现着，只有他知道她嫁给他是为同归于尽，她恨他害死了欧阳若，她曾说过她要看她姐深爱的男人会成为怎样一个好老公。

他很想暂停此刻的温馨，将它放在相框中在以后寂寥的日子里拿出来缅怀。

他双手环过荀黛的腰，下巴放在他她肩上。

“什么时候好，中午没吃，很饿”他像是一个撒娇的孩童。

“还有一会，先出去吧！油烟大着呢”她觉得今天的沈明澈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但又说不上来。

“电话响了”她呶呶嘴示意他。

他走去茶几。

“妈，谢谢你答应我这个要求……嗯，那我马上赶回来……那好，明天我送欧阳伯伯吧”。

这是荀黛隐隐听到的，原来今天晚又白费功夫了，早知道就不费那么大劲提这些东西回来了。

“我回家一趟”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她觉得她现在很喜欢问问题。

沈明澈犹豫了一下“替阿静父母践行，明天一早的飞机，今晚或许就不回来了”

当着她的面，他没法说服自己骗她。

虽然主角走了，可荀黛还是按计划做了一桌子菜，看着丰盛的菜肴，她却只吃了一口，很难吃，是太久没做还是一个人吃没有味道呢？她转身回到卧室，很累，明天再收拾吧！

沈明澈最终还是回到了别墅，他母亲最终还是答应订婚缓一缓。在这件事上，他觉得还是愧对于她，今晚他不想带着那种愧疚面对自己的母亲，而这就是他的一个避风港湾。

一室的的昏暗，一室的清净，却是难得的安心。啪嗒一声，开灯的声音划破了这层安静的膜，在一瞬间，满桌子的菜闯入他的视野，他的心却像是被谁使劲的揪扯了一下。

他一口一口的吃着，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可味道很好，但似乎每一口都像是卡在喉头一般，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他想自己与荀黛的纠缠，是不是在最初就不应该开始。五年了，五年都没有办法抹掉的内疚感，或许会牵绊他一身，他要完成与欧阳家的婚约，他答应帮阿若照顾她的妹妹，答应他哥照顾父母，他也答应他母亲代替他哥成为一个好儿子，以前并没有觉得这些责任有多艰难，是她出现后他发现，不是不艰难，只是自己好像不想这么艰难的走下去了。

他很好奇他的胃，居然装下了这么多的东西，转身收拾了所有的碗筷。

而他在那份内疚感的驱使下，他依旧要这么走下去，生活远不是你想走哪条路就可以的。他不怕这条路难走，却怕极了她在泥泞的道路后面追着他走，因为有些东西他注定给不了，那就是自由的爱情和婚姻，而他也不会停下来扶着她，因为他的内心有着份内疚时刻提醒他不配过快乐的生活。

‘荀黛，你真的不应该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