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物是人非（1/2）

林铅华望着眼前的城楼上的两个字“京州”，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当初在这城里虽说活得小心翼翼，但至少心中还燃着一把火，还敢于为自己和别人的命运争取，后来离开虽说也是逼不得已的下策，但也从未想过放弃与命运抗争，可如今再回来，是否还能有那样的勇气，林铅华心里却没了底。

决明看着林铅华望着城门发呆，心下明白她心里的感慨，“怎么，赶了近半个月的路不累么，还有心情在这儿赏风景？”

林铅华转头微微一笑，“当初离开时，我孑然一身，如今回来，我依旧孑然一身，在外人看来，我还是我，可这一出一进之间，我究竟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这其中滋味，还真的是如人饮水啊！”

“哪儿来这么多感慨啊，离家这么久了，赶紧回去看看家人吧，林夫人这些日子以来怕是都寝食难安吧？”

“是啊，娘以前就说我是个没良心的丫头，一走数年连封书信都没有，如今想来，我还真的是很不孝呢！”

“那就赶紧回去吧，我的使命也完成了，就送你到这里了，保重了，丫头！”

林铅华微微皱眉，看着决明说道：“这就要走吗？都到了城门口了，不进去看看吗？”

决明抬头看了看，嘴角轻轻一挑，笑道：“有什么可看的，对于这个地方，我就从来都没有留恋过！”

听着决明这么说，林铅华心里一酸，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不管你以前有没有留恋，但现在我在这里，以后有时间了，一定要回来看我。”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决明看着林铅华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酸酸的，轻笑一声道：“怎么了，丫头，这可不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林铅华吸了吸鼻子，抬头展颜一笑，长呼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以前，总说悲欢离合是人间常态，可现在，却特别害怕离别！人都说，人老了就会害怕离别，因为过一天就少一天，你说我是不是……呵！”话没说完，声音又开始哽咽了。

决明轻轻揉了揉林铅华的头，“还记得我离开药王山时和你说的话吗？”

“什么？你说了那么多，我哪记得啊？”

“离开的时候，我和你说，你长大了，以后别再那么莽莽撞撞，口无遮拦了。”

林铅华尴尬地笑笑，“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啊？”

“那时候说你长大了，是因为你的心思比一般人要深，但性子还没定下来，有些事你虽然看得明白，却还是忍不了，总是时刻准备着要和人拼命的架势。现在，你说你害怕离别，那说明你是真的长大了，害怕离别，并不是说明人老了，而是说明你学会了珍惜，所以才害怕离别。”

“呵，真没看出来，你的大道理比我还多！”

“好了，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吧，我也该赶路了。”说着决明抬头看向城门里面，“这次回去，也许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你，千万别掉以轻心，要学会三思而行，步步为营。”

林铅华用力地点了点头，“嗯，你也保重，真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像你一样踏遍天涯路！”

“我这里还缺一个药童，随时欢迎啊！”

“嘁，呵呵！”

“好了，再不走我就要露宿山林了，林丫头，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林铅华就那样骑在马上，看着决明潇洒地向着落日的方向奔去，整个人在夕阳的笼罩下渐行渐远，直至变成了一个小点，消失不见。

林铅华进了城后就下了马，牵着马而朝着林府的方向慢慢地走着，看着周围既陌生又熟悉的一切，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不知道这些日子，这京州又发生了哪些变化。

“二小姐！是二小姐回来了，老爷，夫人，是二小姐回来了！”

林铅华刚到门口，就看到了正要出门的吴妈，只见吴妈见到自己像是捡了个大元宝一样，开心地朝着院子里大喊。

林铅华笑着摇头，“吴妈！”

“哎哎哎，真的是二小姐，真的是二小姐回来了！”

“是是是，我回来了，我是真的回来了！”看着吴妈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喜欢，林铅华瞬间感到了温暖，刚刚悲伤的情绪也消散了不少。

林铅华把马儿给了门口的家丁，便被吴妈拉着往里走，刚进院子就看到了从屋里出来的上官蕊儿，林铅华以为又要被娘亲抱怨一顿了，没想到上官蕊儿只是盯着自己看，看了一会儿后竟掩着面哭了起来，林铅华见状赶紧过去抱着母亲安慰。

“娘，你这是做什么啊，我回来你不开心吗，哭什么啊？”

“娘开心，看到你终于平安回来了，娘这心才总算是落了下来！”

听到上官蕊儿这么说，林铅华才意识到自己的一意孤行给父母带去了怎样的担忧与不安，“娘，你放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啊？”

“好好好，娘不哭，吴妈啊，赶紧叫厨房做些华儿喜欢吃的，”说着便拉着林铅华手上下打量着，“瘦了，也黑了，肯定吃了很多苦，是不是？”

“娘，不苦，真的，一点儿都不苦，这次去边关，我长了很多见识，收获颇丰呢！”

“你呀，就知道哄我开心！”

林铅华被上官蕊儿拉着进了正堂。

“娘，爹呢？还有哥哥呢？他还没有回来吗？杜若姐姐有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呢？”

上官蕊儿听着林铅华这一连串的疑问，笑道：“你这孩子，一下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你啊？”

“呵呵，一个一个慢慢说嘛，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上官蕊儿给林铅华倒了一杯茶，“先喝点水，你爹和你大哥去铺子里了，你杜若姐姐被瑶儿叫进宫里陪着说话去了。”

林铅华见上官蕊儿脸色有些黯淡，“怎么了，娘，你不舒服吗？”

“没，没什么，饿了吧，先吃点儿糕点，待会儿就可以吃饭了，对了，你怎么回来也不打个招呼，好让人去接你啊！”

林铅华看着上官蕊儿故意扯开话题，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蕊儿笑得有些勉强，“没事，能有什么事啊，要不你给娘说说你在边关的见闻吧，娘还没去过边关呢。”

林铅华见上官蕊儿再三扯开话题，心里已经确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明白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笑道：“好啊，我给娘讲讲边关的风土人情吧。”然后，林铅华便开始声情并茂地讲了起来，上官蕊儿也是听得十分认真，刚刚脸上的黯然神色也消失不见了，还时不时地发出愉快的笑声。

“蕊儿，什么事啊，笑得这么开心？”林成德和林书豪一接到林铅华回来的消息便赶了回来，刚进门就听到了上官蕊儿开心的笑声。

“爹，我看娘是看到华儿，所以才这么开心的。”

林铅华朝门口看去，见大哥和爹已经走了进来，于是便欢快地跑了过去：“爹，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