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决战（1/2）

林铅华醒来的时候，帐子里除了自己已经再无其他人了，而外边是震耳欲聋的操练声，士兵们呐喊的声音似乎比平日里更加有气势。

林铅华来到帐子外，看着忙碌着的士兵们，不禁有些疑惑，是要打仗了吗？

“林军医。”

“决明公子。”

决明来到林铅华身边，“好点儿了吗？”

“嗯，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进去我再帮你看一下吧。”

“我这点儿小伤，还需要劳您大驾吗？”

“走吧！”

林铅华坐在榻上，决明为她把脉，检查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口，“嗯，伤口愈合得还算不错，注意休息。”

“都说没事了，对了，我看外边好像挺忙的，发生什么事了？”

“明天我们就要和万俟族进行决战了。”

“决战？有几成把握啊？”

“秦将军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可是以前不都是最多打成平手的吗，这次哪里来的把握啊？”

“以前没赢，那是因为不想赢，不是因为打不赢。”

“啊？”

看着林铅华一脸的迷惑，决明子笑着站起身，“你不是一直挺聪明的嘛，自己慢慢琢磨吧！”说完便离开了。

林铅华一个人呆坐在榻上，自己嘀咕着：“不想赢？理由呢？”

经过了一天的全方位备战，士兵们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恨不得立刻就能上阵杀敌，好像胜利就在眼前了。

看着士气如虹的士兵，秦将军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明日就是我天乐王朝和万俟族的决战了，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这第一碗酒我敬大家，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与支持。”

众将士也端起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这第二碗酒，我感谢大家的舍命相陪，我替天乐王朝的所有百姓感谢大家！”

旁边的士兵又满上了酒，秦将军端起，“这第三碗酒，是我为大家提前庆功的，明日一战就仰仗诸位了，干了！”喝完后便把碗朝着地面狠狠一摔。

众将士也一样将各自手中的碗朝地上摔去，全军上下顿时展现出了一股破釜沉舟的士气，林铅华看着眼前这阵仗，不禁有些热泪盈眶了。

“好了，大战在即，不宜多饮，等明日咱们胜利了，我请诸位喝它个三天三夜！”

“好！”

“好！”

“好！”

一连三声好，吼声震天！

林铅华也端起酒坛为自己满了一碗酒，走至场中间，“林某也敬众将士一碗，”说着便一饮而尽，“林某明日无法随诸位上阵杀敌，无幸得见诸位将士将敌军打得落花流水的场面，今日就高歌一曲，为诸位助阵！”

“好！”

林铅华转身面对秦将军说道：“秦将军，林某见您帐中放有一把古琴，不知可否借来一用？”

决明在听到林铅华这个请求时，心下为她捏了把汗，见秦将军半天没有回答，正准备为林铅华解围，却听得秦将军说道：“当然可以！”然后便让人去帐子里取来。

只见林铅华席地而坐，将琴至于案几上，轻弹了几下试音，然后便开始清唱起来：

乱草枯荣

大漠孤烟

曾经多少将成万骨枯

多少英雄葬于土

煮酒一壶

此一生

不过魂断天涯路

相思不相顾

春秋华夏

三分天下

甘用吾命作筹

一生戎马

看大漠黄沙

有多少红颜白骨葬于下

泛黄壁画

王侯天家

不过历史没风沙

勒马天涯

看血染残霞

问多少韶华青丝归白发

曾经情长作热泪洒

独饮杯中茶

兵戈铁马欲为谁杀

刀魄剑魂战天下

烽火狼烟乱了城刹

十年盼归家

举长戟不握年华

乱世长歌行天下

刀光剑影断了天涯

十年了无挂

仰天笑天地之大

一世英名作尘沙

在林铅华的歌声中，众将士想起了自己已离家数年，不知家中父母妻儿可还好，不知此次战胜了万俟族是否有机会回家一趟，看看自己那年迈的父母和日夜牵挂的妻儿。

琴声落，歌声停，林铅华抬头看去，只见众将士比起刚才多了些落寞，心里便知是自己的歌声让他们想起了自己的家，于是缓缓起身，想着秦将军深深一拜，“秦将军，林某有一事相求。”

“林军医，但说无妨。”

“秦将军，这些将士中，有些是新征入伍的，但有些已经驻守边疆数十年，不知此次战胜后可否安排他们轮流回家一次，让他们看看家中的亲人？”

听到林铅华的话，银色面具下的双眼不禁一亮，“林军医有心了，本将军今日在此承诺，此战告捷后，本将军会向圣上请示，让诸位轮流回家探亲，同时还会让人重新统计一次诸位的年龄，六十岁以上者均可告老还乡。”

“秦将军英明！”

在这震天的吼声中，四目相接，虽然隔着一张银色的面具，但两人的心思早已心照不宣了。

夜深，秦将军帐中，林铅华看着还在案几前忙碌的人，不禁说道：“秦将军，夜已深了，明日是重要一战，还是早些歇着吧。”

只见埋首案几的人猛地抬首，眯眼笑望着自己，林铅华才发现自己刚刚的话好似有些不妥，于是连忙说道：“你早些歇着，我今晚回自己的帐子睡！”说着便要离开，却在踏出帐子是被一只大手拉了回来。

“今晚，留下，陪我！”

林铅华身子一顿，勾唇轻轻点了点头。

同榻而眠，林铅华多少有些尴尬，“咳，那个，明日出战，要小心。”

话音刚落，林铅华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会的，为了你。”

林铅华无声地笑弯了眼，然后朝那个怀抱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我会的。”

皎洁的月光下，甜蜜相拥的两人渐渐进入了梦境……

次日，大军出城征战，全城的百姓都来到街上为大军助威，此刻的林铅华却站在军营外的一个小山头上，远远地望着那浩浩荡荡前行的大军，等着他们凯旋的消息。

林铅华就那样站在那里等着，目光一直望着北边城门的方向，守营的士兵几次来劝她回营帐中等，她却始终不肯，无奈他们也只好给她拿来一件衣服披上，身边的饭菜换了几回却始终未动一丝，林铅华就那样站着，从日出等到日落，又到日出，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塑一样，林铅华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如此挂念一个人，终于在第二日午时三刻等来了大军凯旋的消息。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林军医，咱们的军队回来了！”

林铅华听到声音，刚想大步跑过去，却发现自己站得太久，以至于手脚都已僵直，于是开始慢慢运功恢复手脚的活动能力，林铅华轻轻地握了握拳，走了两步，觉得差不多了，才慢慢地向山下走去。

林铅华穿梭在人群中，寻找着令自己如此牵挂的身影，然而当她看到带队回来的不是秦将军而是石琅时，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安的情绪，“石将军，石将军！”林铅华在人群中大声地喊着，但由于人太多，林铅华的声音被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淹没了，看着石琅离自己越来越远，林铅华决定自己去找，可是林铅华从队伍的最前面走到了队尾，却依旧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心中不安的声音越来越大，林铅华快步朝军营跑去，也许是自己在找的过程中漏掉了也说不定。

林铅华刚走进军营，就看到了石琅从帐子里走出，于是立刻跑过去抓着他问道：“石将军，秦将军呢，他在那里？”

“林军医，秦将军他……”

看着石琅吞吞吐吐的样子，林铅华心里的声音似乎落实了，不过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他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不是，林军医，秦将军他，失踪了！”

林铅华被这当头一棒敲得有些懵，“什么叫做失踪了？”

“眼看着我们就要打赢了，谁知栓子却被敌军的将领给抓了，秦将军为了救栓子就追了上去，然后就不见了。”

“什么？栓子？他们为什么要抓栓子啊？”

“可能是因为他们发现了秦将军很重视栓子，在两军拼杀的过程中，栓子差点儿被敌军的一个将领杀掉，秦将军在关键时刻救了他，还因此受了伤，可能就是在那时，那将领看出了秦将军对栓子的重视，所以最后见大势将去的时候就抓了栓子。”

林铅华听着石琅的话，总觉得有些地方说不通，但一时又说不出来，“秦将军为什么会重视栓子啊？这不合逻辑嘛！”

“我也想不通，秦将军应该是连栓子的名字都不知道的，我想可能是秦将军把每一个士兵都当做是自己的兄弟，所以才会救他的。”

“呵！”林铅华心里知道，虽然这猜想很让人感动，但这根本就不应该是一个将军应该有的行为，所以她绝不会天真地相信秦将军会是这么想的，但这话没法和石琅说。

“那现在秦将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