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旧事曾经（2/2）

齐晓飞一把推开他，冷冷的憋了他一眼，“行啊，看来你伤得太轻了，还有功夫研究起别人的看戏心得，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你早些歇着吧，我先走了。”

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他无赖的拽住她的衣袖，问道：“哪里去？”

齐晓飞挤出一丝百媚千娇的笑容，拂袖摆开他的手，“自然从哪来回哪去，关你什么事？”

“你就不怕外面的那些人，到处抓你？”

“你当我真的是傻子对吗？”齐晓飞忍无可忍的嗤笑出声，“那个叫什么雪衣的，明明就是来杀你的，而且烟雨阁的事也是因你而起，现在我不想让你告诉我为什么，可是你总不能威胁我吧，你还真卑鄙。”

沉默，寂静

好一会儿，齐晓飞不满的转过身，她最讨厌这样的安静了，太压抑，特别是他漆黑的眸子一直盯着她，好似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去。

“我叫祁云浅。”好不容易他打破了这样的沉默，可是却只说了一个名字。

“恩？”齐晓飞愣了一下，祁云浅？听到这三个字她第一想到的是祁云倬，“你和祁云倬是兄弟？你真的是浅太子？”

“同父异母，她的母妃和现在的皇帝是父皇宠爱的娴妃所生，而我是皇后所生的嫡子。浅太子，只是十年前他们对我的称呼。”祁云浅转过身子，目光追随着她，一分未离。

“十年前？”齐晓飞停下了动作，回头看着他，眉头微皱，“我听说翎羽殿原来是太子的宫宇，不过在十年前已经被封住，不知道原因，但是宫里的人都说是因为太子死了以后这里常有鬼混出没，所以才会被封，那你，是人，是鬼？”

对于齐晓飞的问题，祁云浅有些哭笑不得，“那你说呢？你觉得我是人是鬼？”

齐晓飞回眸打量着赤着上身祁云浅，身材修长结实，胸肌很是强壮，但又不是那种魁梧吓人的体态，特别是他的身上有影子，当她证实他是人的时候，她自己都笑了，不由得嘲讽一下自己：齐晓飞，你疯了，他当然是人，不然你以为他是鬼吗？难道你知道是和鬼做那些事吗？笨蛋，简直多此一举。

为了掩饰自己刚刚愚蠢，齐晓飞混乱的点了点头，“看样子，你是人，应该没错。”

许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祁云浅起身走了过去，环住她的肩膀，轻声在她耳畔说：“难道你不想问问别的，例如，我为什么没有死？”

在他的怀里，齐晓飞没有挣扎，一是怕牵动他的伤口，二是她很不排斥这样的幽静缠绵，“我为什么要问？诺大的宫宇如果说建造之时没有留下什么密道之类的通道，我相反会奇怪，为什么堂堂太子，那么容易就死了，岂不是很无能。”

“你果然和一般女子不一样。”祁云浅收紧了手臂，继续说：“翎羽殿是父皇在我六岁的时候专门为我建造，那时我母妃的势力和娴妃的势力势均力敌，所以朝堂之上便分了两派，彼此牵制着对方，谁也得不到便宜，同时谁也不算吃亏，这样的形势维持了六年，在我十二岁的时候终于被打破了，我母妃出身相国世家，那时的辅首俞宰相就是我的外公，而左将军就是我的舅父，那时他被父皇派去御敌，同时授予征虏大将军的封号，那时俞家风光无限，可是谁承想三个月之后，传来的竟是我舅父通敌叛国的消息，消息没有得到证实就被娴妃一党拿来四下传播，一时间上京人人自危，弹劾我外公的折子不断传到父皇那里，从而废储的事情也被拿出来议论。

一月之后，再次传来消息，这次连证物都有了，七封投递叛国的信件从舅父的营帐里翻了出来，而三月之间，舅父三打了三场败仗，损失惨重，一切就好像有人设定好的一样，就算有心辩解，老天都不给他们机会，十天后，俞家满门三百一十五口人被冠上了通敌的帽子，全部斩杀，我还记得那天的惨叫震动了整个上京，血流成河，我母妃在殿外祈求父皇开恩，直到残阳落日，声音渐渐稀廖的时候，才被人抬回了凤还殿，那一年她就郁郁而终的死了，临死的时候告诉我翎羽殿的秘密，当初是母妃说服皇上建造的翎羽殿，而那时，她就为我准备好了一切，成王败寇，只希望我还能有一息尚存。”

听着他声音沙哑的回响在她的耳畔，齐晓飞感到自己的肩膀传来一股热流，她的身体不禁一颤，想要转身的时候，他却执拗的困住她，“不要看，我不想让你看见这样的我。”

齐晓飞能感到他的心痛，甚至能感到他的心跳都是那样的疲惫，一个人最怕背负的就是仇恨，那样的感觉真的很沉重，三百条人命，如果是她，也许早就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母妃去世之后，娴妃的势力已经掌握了整个朝堂，就连父皇行事都受到了限制，那时父皇意识到了皇家的危机，同时娴妃一直向他提起废储的事情，最后他把我叫道身前，交给了我一块令牌，只说，如果你能活着走出皇宫，自然有人保你周全，如果你不能走出皇宫，死在了这里，那也是你命中该绝，不配做一国的储君，所以在十年前的一场蓄意放火的大火中，我活了下来，死的只是我的一个替身，同时还有翎羽殿一百五十七条人命。”祁云浅说道这里，声音已经凝冻住了，人命在他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数字，让他牢记仇恨的数字。

而齐晓飞看着外面的宫宇，惊诧的说：“这里竟然被烧过？”

“是，现在的这里，只是被烧后，父皇命人重新修复的，也许是想给我留一个栖息之地，也许是等待我回来收回本该属于我的江山。”祁云浅说到这浑身散发出一股帝王般的霸气，也许他更适合皇帝那个位置，也许也可以说，他的骨子里已经印下了江山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