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公平抢夺，赫连宇宸（1/2）

西靖皇看着陆公公呈上来的皇室密函，又看了看殿中欢声笑语的臣子女眷，不由蹙了蹙眉。

这个密函标有皇室暗卫最高级别的标志，就证明事情极为紧急。

可是就算再怎么紧急，也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由陆公公呈上来。要知道，以往都是暗卫直接单独呈给他，绝不会经他人之手。更何况在这般情况下呈上来！东蜀宇文晟睿和北延澹台延都在，他们可都是不容小觑的人物，若是被他们发现些什么，岂不是得不偿失？按道理皇室暗卫应该不会犯这般低级的错误才是。

要知道，皇室暗卫其实并不只是保护皇室安全，更是西靖皇手中最为有力的武器。他们不仅武艺高强，还在各国埋下奸细，窃取各国第一手消息，掌握天下各种大消息。同时也监察继续百官，掌握他们的异动。

当然如果他们只会这些，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最重要的是暗卫之中还有一个极为出色的决策者，可以针对各类消息帮西靖皇拟出最佳的解决方案，让西靖皇省时省力。而西靖皇也无需担心他们会背叛最佳，因为他们的命都是捏在自己手中的。

所以现在出现来了那么不合时宜的举动，倒是让西靖皇满腹怀疑。

而此时，宇文晟睿和澹台延已经注意到西靖皇的异常了，其实不止他们，很多大臣使者都是如此。刚刚他们看到陆公公呈了文函给西靖皇，心中的疑惑和西靖皇是差不多的。究竟是谁会在这种情况下呈东西给西靖皇？究竟是什么事？

其他人是疑惑好奇，但是只是一瞬之间，宇文晟睿却是眼中划过一丝光亮，勾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洛雅也只是微微凝了一下眉，随即便松开，面色如常，不再关注这些。而澹台延却是面色不变，只是却无人发现，他眼中微微的凝重之色。

西靖皇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但是转念一想，这些年皇室暗卫所做的功绩他是看在眼里的，如今不可能会犯这般明显的错误，必定是别有用意。心中有了判断，竟也不顾满殿的人各种目光，甚至不顾还在殿中舞得正欢快的舞姬，就这么毫无遮挡地当众开启了这最重要的皇室密函。

殿中众人却是像约好似的，别开眼不再看西靖皇，但是却也没再说话，原本还颇为嘈杂的殿中霎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到丝竹管弦的迤逦之音。

西靖皇从容地将密函展开，目光落在第一行字的时候脸色便郑重起来。

虽然下面的人都没有明目张胆地看西靖皇，但是却还是会不自觉地拿余光去瞥一眼，看到西靖皇这般样子，大家心中便更好奇了，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西靖皇这个样子，宇文晟睿眼中的笑意更甚，他已经可以确定西靖皇得到的消息是什么了。

想着他昨日让风刃传回消息，将裴家先祖的墓穴现实，其中可能有铁炮的消息传出，依照各国皇室的暗卫的能力，现在差不多也应该收到消息了。

当然，虽然他们要将这消息弄得天下皆知，但绝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知道的。他们只是以极为自然和隐秘的方式将消息传出去，能知道的便是有能力有势力的各国皇室、隐世之家和江湖上有名的组织罢了。

不过这西靖的人还有几分头脑，居然将这个消息在这个时间传给西靖皇，倒是有好戏看了。

刚刚他和澹台延会与西靖皇一起来，便是因为他们都去御书房向西靖皇辞行罢了。

他自然知道澹台延急着回北延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为了裴家先祖的墓穴。

而这时，西靖皇却在他离开之前得到了这个消息，那他会怎么做呢？虽然西靖皇并非澹台延和自己这般的天纵奇才，但是在皇位多年，总是有些手段的。

澹台延眸光几闪，眼中闪过疑惑和凌厉之色，但是最后却是归于平静，甚至隐隐地带了些笑意。

洛雅却是依旧饮酒夹菜，不问殿中之事。

西靖皇将手中的密函看完，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到淡然而坐的澹台延身上。众人心中又不断猜测，难道这消息是关于澹台太子，关于北延的？心中极为好奇，但是却是盯着眼前的菜肴，不敢有任何异色。

西靖皇突然极为愉悦地一笑，对着身旁的陆公公开口道：“陆明生，将歌舞撤了。”

陆公公不敢迟疑，立刻尖细着嗓子道：“停止歌舞，舞姬和乐师退下。”

歌舞戛然而止，殿中霎时净得掉针可闻，连那些舞姬和乐师似是也感受到了这殿中不一样的气氛，屏气凝神地悄然退了出去。

等到所有舞姬和乐师退了出去，殿中便更为安静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西靖皇身上，等着他说话。不过看西靖皇笑得如此愉悦，应该是好事吧？

而西靖皇终于也在万众瞩目之下开了金口，不过却是对着澹台延说话的，他朗声笑道：“澹台太子，朕先在这恭喜了。”

众人更是疑惑，难道是北延发生了什么好事？那西靖皇为何笑得这般愉悦？虽然说西靖和北延先在是联盟，但是每个人心中都清楚，这国与国之间表面的交情再好，但私底下，哪会真心为对方高兴？

心中这般想着，眼睛却又齐刷刷地看向了澹台延。

澹台延面色不变，只是淡淡道：“哦？西靖皇此言何意？”

西靖皇却是故作恼怒道：“应该是朕问澹台太子这是何意才对！朕真心道喜，太子却遮遮掩掩，莫不是不把西靖当做盟友？”

“西靖皇请息怒，延是真的不知，毕竟延身在西靖，有许多事没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也不足为奇。”澹台延微微皱了皱眉，看样子倒是真的不知。

西靖皇亦是暗暗思忖，这甄家虽是澹台延的母族，但是据说并不亲近，难道澹台延真的不知？不过随即又否决了这个想法，毕竟这事连西靖的暗卫都能查到，那么即使甄家没有告知澹台延，依澹台延的本事，也是没有不知的道理的。

不过他既然不愿承认，倒是不妨碍他达成目的，随即便又笑道：“这倒是，是朕考虑欠周了，不过澹台太子若是知道，想必会极为愉悦的！”

“哦？延愿闻其详。”澹台延点点头，配合地回答道。

但是这般配合的态度倒是让西靖皇更为疑惑，他锐利的目光在澹台延从容的面容之上扫过，心中暗暗忌惮，这澹台延如此年轻，便已经深沉至此，实在是极为可怕。若是今后继承北延皇位，北延怕是会更为强大。

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儿子，虽然不差，但是与澹台延相比，则是逊色太多。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坐了皇位几十年，怕是都不是澹台延的对手，不由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心中暗叹，但是面上却依旧笑容不减，开口道：“据说北延甄丞相发现了一座墓穴。”

墓穴？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不免疑惑。就一座墓穴需要西靖皇亲自恭喜吗？要知道，这墓穴中的陪葬物就算再多，也不过如此。而且一般情况下，这墓穴也是不能开挖的。毕竟死者为大，一死便仇怨全消。连死者都不放过，未免太过残忍无道。而且扰得死者不得安宁，谁不怕报应呢？

更何况皇室一向注重声誉，除非有极大的仇怨，复国之国，才会挖前朝叛贼的墓穴。

所以北延发现一座墓穴，在场之人是真不知有什么值得恭喜的。看着西靖皇愉悦的样子，难道这桌墓穴有猫腻，会给北延带来什么灾祸不成，西靖皇在幸灾乐祸？可是好好看看，却又不像。

而甄锐铭和甄婉玉也是目露疑惑之色，这事他们也并不知情。不过倒不是甄家不相信他们，毕竟他们是甄家最器重的后辈。只是甄家在发现墓穴的时候，他们已经随着澹台延和澹台靖瑶来到了西靖。而此事又事关重大，自是不会特意传信给他们。

甄婉玉紧张地看着澹台延，怕他误会自己隐瞒于他。

澹台延却是没有看她一眼，而是淡然一笑，点头道：“能让西靖皇道声恭喜，想必这墓穴绝不简单。”

“哈哈，这是自然，这墓穴一出，天下怕是都要震动、为之疯狂！”西靖皇笑着点头。

众人面色一变，纷纷露出震惊之色。北延之人倒是夹杂着欣喜之意，但东蜀和西靖之人却是带着些凝重和不解，这东西出在北延，西靖皇怎么会如此高兴？难不成已经老得分不清形势了？

“还请西靖皇直言。”澹台延闻言却依旧神色不变，从容道。

西靖皇目光一凝，收敛了笑意，扫了一下殿中的的人，开口道：“在座各位有的是皇室之人，有的是百年世家，想必有不少人知道前朝开国之战中出现了一样神器！”

下面稍有底蕴的家族更是震惊地目瞪口呆，他们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两个字“铁炮”！

然后就是有关铁炮的各种传说，依旧最后裴家先祖藏匿铁炮，并以铁炮陪葬的事。

虽然并不是很多人都知道、都清楚，但是知道的人也不少。

难道这墓穴就是裴家先祖的墓穴？难道铁炮要再次出世了？那这天下怕是真的要震动！要大乱了！

不过心中又转念一想，自己国家难道真的会坐以待毙吗？不会！这西靖皇明显是笑里藏刀啊！不管这个消息南宇和东蜀有没有探到，经他这么一说，必是会得到消息的。这天下就算要大乱，首先乱的也是北延！铁炮之争，就是第一场战乱！

即使是震惊了殿中所有人的消息，澹台延却依旧淡然如常，倒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不待澹台延开口，一直沉默的宇文晟睿倒是先一步开口了，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是声音却是清润好听，“那在下也要恭喜澹台太子了。”

“延谢过西靖皇和宇文丞相了，只是此事西靖皇如何得知？是否准确，若只是一场玩笑，倒是让天下人看了笑话。”澹台延语气淡淡，似是根本不把这个足以令天下人痴狂的东西放在心上。

同时这话也有指责质问的意思，虽然各国皇室都会在它国安排探子和奸细查探消息，但是这却是私底下的事。

如今西靖皇将北延隐秘之事这般堂而皇之地在他这个北延太子面前说出，而且西靖还是北延的盟友。他若是连问都不问，那么天下人都要以为他北延软弱可欺了。虽然最后不可能真的追究西靖皇的责任，但是也告诉众人，这件事已经引起他的警惕了，他之后会进行查探的。

西靖皇淡淡一笑，似是早知澹台延会如此问，便淡淡开口道：“这密函不知是谁呈给我的，但是其中描述甚为详细，还有墓穴的具体位置，不似作假，朕也就当真了。”

反正这密函的标识只有西靖皇自己知道，澹台延即使知道他说的不是实情，却也奈何不得他。

众人倒抽一口气，这回换成东蜀和西靖之人露出喜色，北延之人脸色难看。连墓穴的具体位置都有，那北延想要得到这铁炮，怕是更为不易了。

果然澹台延只是淡淡一笑，不再追究西靖皇得知消息的事，而是淡淡望向甄锐铭，开口道：“甄将军，此事是否属实？”

甄锐铭立刻对着澹台延跪了下来，开口道：“启禀太子，微臣不知。此事可能有误，即使是真的，那么应该也只是近几日的事，家父还来不及通知微臣和太子。”

澹台延淡淡点头，对着西靖皇开口道：“此事尚未有定论，还担不起西靖皇的一声恭喜。”

西靖皇似是料到澹台延会这般说，笑道：“陆明生，将这密函交给澹台太子，相信太子一看，便会有定论的。”

陆公公立刻应下，结果西靖皇手中的一张纸，就往澹台延的方向而去。那张只是一张普通的白纸，密函的标识都在外封上，所以西靖皇并不怕给他看。

而澹台延亦是淡然接过，想从中看出些蛛丝马迹。其实他也不相信这是西靖暗卫自己查出来的，定是有人相助或故意泄露。毕竟这次甄家做得极为隐秘，即使是他，密切关注甄家的动向，也是在前几天才查探到的。不要说西靖暗卫了，即便是南宇暗卫，在北延都是没有那个本事的。

所以他现在倒是很好奇，不知是谁竟有那么大的本事，居然和他差不多同时查探到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