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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大结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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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天牢已经严密把守起来,这次绝对不会让二殿下与五殿下一样有机会逃出去全文阅读。”斯文的男子恭敬禀告着,纳兰夙华回过身去看着眼前的男子,正是那狱官。

御花园里空无一人,亭中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表情平静。“嗯。”

他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狱官,“不许让王妃进去。”

这次的事情,纳兰夙华已经知道是古雅动的手,可是现在他并不希望古雅参与进如今的局势,对于自己来说,她才是最重要的。

“属下遵命。”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数名宫人七手八脚的抬着一个人从拱门穿过,只见那一角华丽的衣裙,还有宫人们焦急的声音。

“快,快,别伤了娘娘。”

御书房外,太监总管有些为难的在门口踌躇着,一见来人便好像见了救星一般迎了上去。

“王爷!”

“刘公公,发生何事了?”纳兰夙华的目光一瞥那紧闭的红漆木门,刘公公刻意压低了声音。

“方才贞妃娘娘来了,为了二殿下的事情在御书房外跪了两个时辰,可是皇上依旧不肯见她。”

纳兰夙华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来方才那抹华丽的衣裙是贞妃的,娇贵的娘娘在坚硬的大理石上跪了两个时辰,难怪要昏倒了。

“父皇还在里面?”纳兰夙华微微挑了挑眉,刘公公连连点头,“是。”

这时,不远处出现了一抹身影,让刘公公顿时心虚的低下了头。

纳兰宸冷冷的望着这一边,他闻讯赶来不想还是与贞妃错过了,只见纳兰夙华与刘公公站在御书房外,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不得而知。

纳兰夙华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两个人就那么隔空望着,连刘公公都察觉到了空气里这股浓郁诡异的火药味。

……

“太医,如何了?”压抑的房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氛围,那太医的脸色有些为难,“三殿下,娘娘这是抑郁成疾,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纳兰宸怎么会不明白太医的意思,贞妃这是为了纳兰齐的事情,加上皇上的冷漠因此伤心过度,这身体就算是治好了,纳兰齐的事情一直压着,早晚还是会病的。

然而,纳兰宸却知道,此事短时间内是无法平息的,那十几名男童的背景并不是普通百姓那么简单,下手之人分明已经计划好了,要处理起来十分的棘手。

而谁会这么做呢,除了纳兰夙华,他想不出第二个人。

王府之内,小怜正朝着古雅的屋子走去,突然从假山背后窜出来一人将她的口牢牢的封住拖到了假山之后。

“唔唔唔……”剧烈的挣扎,直到小怜看清了那人的样貌之后顿时愤怒的瞪大了双眼。

“嫂子别怕,是我哥让我来找你的!”

嫂子?!小怜有些疑惑,但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朝天成见她老实了,这才放开了手。

眼前的男子竟是与朝天宇有着九分想象,只是样貌更为年轻一点,他的声音也让小怜立刻明白他并不是朝天宇。

“你是朝副将的弟弟?好啊!朝副将把我杨姐姐害的好苦!”杨柳的声音顿时高了几分,那男子慌忙再次将她捂住。

“小声点全文阅读!你不是嫂子?”朝天成只知道自己哥哥的未婚妻是六王妃的贴身侍婢,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两个侍婢,当下便在心中哀嚎,哥哥说过绝对不可以让旁人发现。

小怜瞪着眼前的人,指甲已经深深的嵌进了他的肌肤,只见男子脸部因疼痛而扭曲但却连哼都不哼一声。

朝天成轻叹了口气,“你杨姐姐在哪里?我哥有话要带给她。”

小怜见他这副样子,当下心中便有些愧疚,她安静的转了下眼睛,朝天成这才将她放开。“杨姐姐现在应该在树林里练剑。”

“带我去。”

树林里传来一阵犀利的剑声,树叶飞扬,那英气的女子右手熟练的挥舞着长剑,眼中一片冰冷。此刻的她更像是战场上的士兵,而不是王府的丫鬟。

不远处的小怜与朝天成不由得看呆了,一直知道杨柳武功不凡,如今一看,居然如此有气魄。

“哼,朝副将真是对不起杨姐姐,大婚之日将杨姐姐抛下,亏我平日里那么尊敬朝副将!”小怜忍不住埋怨了几句,朝天成一脸的忧色,“哥哥他,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也应该交代一声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久没有看见杨姐姐的笑容了!”小怜一急,竟是眼中涌出泪花,原本就可爱清秀的脸蛋此刻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

“你别哭,我哥他……哎!”朝天成招架不出,慌忙转身避开朝着杨柳奔去。

“谁?!”长剑一转,直指那奔来的男子,然而,却在看见他的脸时剑间一顿,眼中写满了伤痛和惊讶,然而,很快她便恢复了理智,“你是谁?!”

“嫂子,是我哥让我来给你带个信。”

嫂子?杨柳的眼中浮现一丝异样,但内心那难以抑制的欣喜却是涌了出来,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吧,否则怎么会让他的弟弟来给自己送信。

“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杨柳知道自己这么问很傻,她无数次的为朝天宇开脱,可是每每都会以心痛收场,不论他有什么苦衷,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消失了,这不就表明了他不信任自己吗?不相信自己可以与他同甘共苦吗?

朝天成的脸色僵了僵,他只是默默的从怀中抽出了一封信递了上来。

杨柳伸出右手接过,丝毫没有注意到朝天成的脸色变了变。

她居然没有左手?!哥哥怎么都没告诉自己,如果不是方才她的剑法太过精彩,自己也不至于忽略到这么重要的一点,好在自己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的异样,否则就太失礼了。

杨柳用嘴撕开信封,这个动作却是无比的优雅,然而,她原本有些希冀的脸上在看见信中的内容之后突然爆发出愤怒的森冷。

朝天成只觉得脖颈一紧,没想到杨柳已然到了他的身前拽住他的衣襟,“朝天宇在哪里?!”

她就像一只愤怒的野兽,让朝天成难以想象女子居然有这样的杀气。

“嫂子,咳咳……我,我不能说。”

不能说?!朝天宇连退婚这种话都敢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杨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小怜被杨柳的变化吓了一跳,到底心中写了什么。

看着那张与朝天宇如此相似的脸,杨柳的心剧痛不已,可是,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自己还有必要纠缠下去吧?

她杨柳,不是这种人。

缓缓放开朝天成,杨柳将信揉在手心里,捏成了碎片。“告诉他,如他所愿。”

她的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滩死水,朝天成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他大概猜到了哥哥信中写了什么,可是朝家现在……绝对是不能再连累别人。

树林里传来一阵风声,朝天成就好像触电了一般浑身紧绷。

“嫂子,信我已送到,后会有期!”

男子的背影如此焦急,小怜忍不住骂了一句,而林中只是孤独的站着那英气的女子,她的脚下洒满了碎片。

而另一头。

“哪里跑!”几名黑衣人将男子团团围住,那人的袖口上满是鲜红,眼中却丝毫不见懈怠。

刹那间,几名黑衣男子一拥而上,招招狠辣直逼那受伤男子的死穴。

“哼,六王爷的手下也不过如此。”其中一人冷声笑道。

朝天宇一咬牙,“你没有资格评论王爷!”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竟是将那几名黑衣人生生逼退。

“呵,你以为纳兰夙华还会接受你这个叛徒吗?简直是笑话。”

“你!”朝天宇深吸了口气努力平息着内心的愤怒,他知道对方是故意刺激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麻痹大意。

“呵呵,与其做一只丧家之犬,主子又如此看重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黑衣人轻蔑的笑着,朝天宇却冷冷一哼,“不过是一群乱吠的狗,有什么好得意的?”

“什么?!你,找死!”黑衣人一下子便被激怒了,当下便提起长剑朝着朝天宇刺去。

“哥!”只听一声焦急的呼喊,朝天成的长剑已然挡住了那人的攻势,兄弟二人立刻扭转了局势。

黑衣人暗自咬牙,没想到朝家的两个儿子都这么难对付。

“该死,撤!”

几名黑衣人立刻消失,朝天宇冷冷的看着远去的背影,最后脚下一软坐了下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哥……”朝天成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个女子看起来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既然与哥哥是两情相悦,为何不带着她一起走?“嫂子她……”

提起杨柳,朝天宇的目光立刻暗沉。“她还好吧。”

“……”怎么可能好呢?想起杨柳说的话,“哥,你真的要放弃嫂子吗?其实,我觉得只要大哥一开口,嫂子一定愿意与大哥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五皇子的性格他怎么会不知道,朝家从此以后都要亡命天涯,杨柳……他不能连累了她,相信六王妃一定会为她找一个好归宿,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总好过与自己一起在刀锋上四处躲避。

“爹和娘呢?”朝天成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已经将他们安置好了,今夜立刻动身,我们离开这里!”

……

“呜呜呜……”霍跋皇宫那宽敞华丽的寝室里,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羽绒,还有茶杯陶瓷的碎片。

凌玉缓缓踏了进去,听着自己的脚步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巨大的床榻旁,床帘被那魁梧的男子扯下包裹着自己,霍跋王一脸颓废的胡须,此刻正流着鼻涕双目无神,轻轻摇晃颤抖着自己的身子。

凌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靠近地上的男子托起他的手把脉,霍跋王的脉搏如此微弱,而且脉象奇怪,看着那神志不清的双眸,凌玉的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与霍跋王之间,并没有父子之情。因为东宫娘娘,也就是他的母妃从小便将他困在紫竹宫里,鲜少有机会见到霍跋王,就算是见到了,霍跋王也只是笑着,说他长得和东宫像,从来都没有抱过自己。

这样浅薄的父子之情,如今看见霍跋王如此落魄的模样,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霍跋王的目光渐渐聚焦,他慢慢看向凌玉的脸,突然双目瞪大一把抱住了他的双腿,“爱妃,爱妃,孤还难受,仙药,给孤仙药……”

仙药?!凌玉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难道,她真的给霍跋王吃了什么……

霍跋王哀求着,竟是眼角流出了两行浊泪。凌玉惋惜的轻叹了一声,他知道,此人已经无药可救。

所谓的仙药,不过是一种极其慢性的毒药罢了,它侵蚀人的精神,腐蚀人的骨髓却又让人欲罢不能,最后只能沦落成霍跋王这样空有躯壳的活死人一般。

这,果真是她的行事风格。

从寝殿里出来,凌玉静静的关上了门,“哈娜贵妃可在天牢?”

一旁的宫人为难的点了点头,看着那张谪仙一般的面容,不由得惭愧的收回了目光。

“带我去吧。”

“是最新章节。”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只有几盏微弱的火灯,照亮着那长着苔藓的石砖墙壁。木质的牢栏粗糙老旧,阴森森的氛围令人脚底生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隐约传来几种不同的声音。有轻叹声,有抽泣声,也有呻吟声。

一间单独的牢房里,最里面的角落坐着一名蜷缩着的女子。

铁索打开的声音让她终于抬起了头,原本精美的妆容此刻已经换成了朴实的真容,她一直刻意隐藏的眼角纹清晰的展现在凌玉的面前,岁月夺去了她的青春,不再有任何的掩饰。

那张谪仙般的面容让哈娜仿佛看见了依旧年轻貌美的东宫娘娘,她的眼中浮现出一丝自嘲的哀伤。

“最后,我还是斗不过你啊。”

凌玉微微眨了下眼,他当然明白哈娜把他当成了谁。

“哈娜贵妃,你……”

哪知道,哈娜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果十年前没有那次意外,本宫的孩儿外貌一定像极了本宫吧。”

哈娜笑着,不想眼角却是溢出了泪水,她的口中涌出苦涩的笑声,让人听了却觉得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凌玉轻轻摇了摇头,他走到牢门前敞开着,“哈娜贵妃,你可以离开。”

离开?像她这种进了天牢的人还能离开吗?“玉殿下,谢谢你的好意,本宫这辈子只能困在这座牢笼里了。”

东宫娘娘既然设计将自己送进来,就没有理由让自己离开。谁会知道,离开这里之后的下场会不会更惨?

眼前出现了一双素净的靴子,凌玉慢慢蹲了下来,伸出手去竟是用钥匙打开了哈娜手上脚上的铁链。

“我也是受人所托,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哈娜贵妃可以离宫重新开始。”凌玉的话让哈娜浑身一震,不知为何,脑海中却浮现出那张清秀的面容。

“是她?”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凌玉并不回答,只是他看见了哈娜原本死灰的双眸顿时发出一阵希望的光亮。

她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还有机会离开这座牢笼。与东宫斗了这么多年,一心想为自己的孩儿报仇,到头来却是一无所有。王疯了,又有谁能记得她这个哈娜贵妃?

哈娜抬起头来看着三面冰冷的墙,心止不住的颤抖。她可以离开!她终于明白了凌玉的意思,“玉殿下,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六王妃说,她不喜欢欠着人情,还请哈娜贵妃离开之后,能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凌玉站了起来,此刻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名宫女。

六王妃?哈娜脑中灵光一现,她知道古雅是元熙人,而元熙只有一位王爷,她居然是战王的王妃?!如果当初让东宫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么元熙不就要面临一场大祸?!

“呵呵。”哈娜忽然笑了出来,她竟是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剩下的人生,自由了。

宫女为哈娜换了妆,便跟着凌玉离开了天牢。

一路上,哈娜低垂着眼不敢抬起头来,只是觉得如今的霍跋王宫有些奇怪。

兴许是她呆在天牢久了有了错觉,为何现在的霍跋王宫如此的宁静?

偏门之内,凌玉停下了脚步,“这是我的腰牌,出了宫便有一辆马车。哈娜贵妃,好自为之。”

宽敞的大道上匆忙的移动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偏门的宫卫一下子便拦住了这名宫女,只见她从袖中抽出了一块腰牌,“玉殿下吩咐奴婢出宫办事。”

宫卫们接过腰牌,再看看眼前的宫女,她的脸上带着些许细纹,是个已经有些年纪的宫女了,当下便将腰牌还给了她,“走吧走吧。”

哈娜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颤抖的接过那腰牌,点了点头便迈开了步伐。

果真,宫外停留着一辆马车,哈娜捂着自己的心口上了车,背上已经渗出了冷汗,她紧张的喘着气,脑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她出来了!她自由了!

马车悠悠的移动着,她抑制住心中的恐惧撩开了车帘,看着那渐渐远去的宫门。那宫门就像一张妖兽的巨口,如此可怖。

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她颤抖的伸出手去捂住了自己口,不让自己发出一点抽泣的声音。

这里埋葬了她的整个青春,她甚至已经想不起来曾经甜蜜的时光。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她也曾经爱过,虽然只是短短的时间。而现在,她可以重新开始,重新过她的人生。

卸掉了权势**,卸掉了仇恨,虽然她败了,可是她却获得了自己无法想象的一切。

“六王妃……”哈娜低下头来看着手中的腰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霍跋宫中。

“殿下……”铃铛垂着眼,跪在凌玉寝殿之外。

看着那纤细的身影,轻叹了口气,“你做得很好,离开这里吧。”

离开?铃铛忽然抬起头来,慌张的摇头,“殿下,铃铛想要服侍在殿下身边,殿下不要赶铃铛走!”

当日她醒来,发现整个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个女子最终是逃走了,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活着?元熙的三皇子就这么放过了自己?

后来才知道,那个女子竟是将自己打昏,旁人皆以为自己是中了古雅的计谋,所以三皇子无意处罚自己便匆匆离开了。

到最后,古雅还是把她欠的人情还了。铃铛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还以为,自己死了玉殿下会顾忌自己救了古雅,而记着自己一辈子。

总好过现在要她离开。

“东宫娘娘已经不在霍跋,你可以离开了。”凌玉的态度很明确。

“不,铃铛要留下来不是因为娘娘,是因为殿下啊!铃铛,铃铛一直,一直都……”爱着殿下啊。

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头顶,凌玉轻叹了口气,“铃铛,离开这里吧。”

那抹谪仙般的身影从自己的身旁掠过,没有丝毫的停留,走廊上只剩下那僵硬的背影,还有滴落在地面的几滴热泪。

宽敞的药房里,凌玉望着那无数的抽屉发呆。四周安静无声,他的脑海中却久久无法平静。

他们如今在元熙,过的如何了?古雅可有照常吃自己配的安胎药?她的身子并不是很好,夙华应该能好好的照顾她吧?

凌玉的心竟是升起一阵寂寥,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世界不再只有草药。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从前是怎么生活的。

跟着师傅云游四海,研究各种疑难杂症,治疗病人。日复一日,皆是如此。

凌玉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双手,除了这一身的医术,他发现,自己的人生居然如此空白?

“小子,开窍了?”身后传来一阵戏谑,医仙捋着胡须出现在药房之内。

“师傅,你的容貌?!”看着那发白的长发,还有长长的银须,凌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老人是他的师傅吗?除了那难以模仿的眼神和声音,其他的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才是为师的真面目。”医仙哈哈一笑,“行走江湖,若不经常换个模样,实在容易被人认出来。”

“……”只是这个原因吗?

医仙来到凌玉的身旁,看着眼前那双充满矛盾的双眸。“是不是在想,除了医术你还有什么?”

凌玉的表情有些惊讶,医仙则是一脸的了然。

“嗯,一百年前,为师也曾经有过这个阶段。”医仙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他望向那一个个装满药材的抽屉,“霍跋王的病,已经无药可治,你我只需顺应天意。”

“天意。”凌玉低下头来,细细咀嚼着医仙的意思。

“小子,为师过几天就要走了。”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到大跟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医仙的语气满是不舍。

“走?师傅要去哪里?”凌玉一惊,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寻医之路,还是你要自己走下去了。”医仙捋着自己的胡须慢慢远去,“这个世间,除了医术和情,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小子,为师相信你一定能悟出来的。”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直到药房之内只剩下他一人,凌玉的表情有些迷茫。

“殿下?”寻找了许久的银杏疑惑的看着有些古怪的凌玉,男子终于回过神来,“何事?”

“殿下为何放走了那个叛徒?娘娘说过,有朝一日若是铃铛背叛,奴婢便要一刀杀了她。”

看着那张愤怒的小脸,凌玉的话淡淡的飘来,“银杏,你和铃铛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吗?”

银杏一愣,她们确实是从小一起长大,但这不代表铃铛可以背叛。

“奴婢对娘娘忠心不二。”所以,谁敢背叛娘娘,她就要杀了那个人。

凌玉垂下了眼,那个人,就是有这个本事让旁人为她豁出性命。而这也是凌玉不愿意呆在她身边的原因。

她的世界了,似乎除了自己,其他人的性命就如同草芥。

“殿下,请容许奴婢将铃铛捉回来!”

“银杏!”凌玉冷声喝道,语气中竟是带着从未有过的怒火。

“殿下?”银杏愣了一下,她从未见过殿下如此生气的模样,“可是银杏犯错了?”

她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凌玉知道自己无法改变银杏对东宫娘娘的衷心。

“她已经得到了自己该有的惩罚,宫里还有许多的事情要你处理。”

银杏眨了下眼,殿下说得对,娘娘吩咐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毕,她怎么能为了一个叛徒置娘娘的命令于不顾。

“银杏明白。”

……

朝堂之上,谪仙一般的男子看着台下匍匐着的大臣们,一种淡淡的厌恶从心里传来。

“启禀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王病重,太医们束手无策,还请殿下早日登基,为霍跋的百姓谋福祉。”

凌玉看了一眼那站出来的大臣,是东宫娘娘的心腹。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一阵附和,然而,其他的几名王子却是一脸的不甘。

“太子意外身亡,如今尸骨未寒,父王也只是病了,你们倒想着另立储君,难道是有谁指示你们这么做的?”

“王子此言差矣,如今霍跋与元熙的局势紧张,太子当初犯下大错,不知元熙何时会展开报复,如今霍跋群龙无首,军队实则是一盘散沙。”

“是啊,而且王上最是疼爱东宫娘娘,娘娘的能力我们也有目共睹,如今由玉殿下登基,相信这也是王上的意思。”

东宫的心腹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王子们心中更加恼怒。

他们的势力早已经被东宫除得差不多了,如今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他们却没有支持者,难道眼前的大好机会就要拱手让给这个妖妃之子?

台下立刻陷入一片讨论声,只有台上那谪仙般的男子淡淡的表情好像只是一个局外人。

凌玉听着自己绵延的呼吸,任由下面的人争吵着。

他的目光慢慢移向那铺着虎皮的龙椅,那个位置,真的有那么好吗?

……

“族长,不好了,珈蓝旁支那个三公子,在赛马场上伤了我的小儿子啊!”

“族长,呼尔氏带着几队兵马搅了我们的粮仓,说我们的米粮来源不明,要向朝廷举报啊!”

瓜尔府内一下子涌进来不少族人,他们紧张的向瓜尔族长禀告着近来的突发状况,瓜尔族长一脸的深沉。

东宫娘娘已经失踪了许久未上早朝,一直被压制着的珈蓝族和呼尔族,终于按捺不住了。

“呜呜呜……伊娜,我的伊娜……”厅外闯进来一名疯癫的妇人,随后便紧跟着几名丫鬟,“夫人,小姐不在这里啊!”

她们艰难的拉扯着瓜尔夫人,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将她拖了出去。

瓜尔族长深吸了口气,自从古雅离开霍跋之后,他的夫人又回到了从前的那副模样,日子变得一团糟,如今,瓜尔一族怕是要面临更大的灾祸了。

“族长,究竟东宫娘娘去哪里了?我们,这下怎么办吗?”众人都知道,瓜尔族能有今天,都是因为东宫娘娘在背后支持着,而一直处于强势的珈蓝族与呼尔族,由于东宫的压制,已经隐忍了多年,如今东宫娘娘不在,他们就准备落井下石!

瓜尔族长看起来好像老了十岁,他只觉得心口无比的压抑,无力的坐了下来,一双大手垂在了木椅旁。

而另一头。

贵妃榻上慵懒的躺着一名清秀的女子,她的手灵巧的绣着红色的肚兜,一边抚着自己的小腹,脸上是令人难以忽视的柔情。

俊美的男子无声的从身后环住了她,“雅儿,这些事情让丫鬟去做吧。”

古雅只是微微一笑,她抬起头来迎上那宠溺的目光,“小心,别碰了伤口。”

纳兰夙华轻轻在她的额头上一啄,“别担心,已经好了。这是给我们孩儿做的兜衣?”

古雅将手中的红色肚兜展开来,上面绣着一个金色的福字,自己骨肉的贴身物品,还是要由亲娘来做更显诚意。

阵阵轻风拂过,纳兰夙华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蒲扇为古雅扇了起来,如今正值炎夏,最是难耐的时候。

正要进门的杨柳看见了这么一幕,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这天底下,又有多少女子能像王妃这样,遇见将她呵护如此的夫君。世人皆说六王爷性格阴冷古怪,可是在杨柳看来,王爷却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杨柳的眼中不由得浮上一丝落寞,王妃这样的福气,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一只苍鹰久久的盘旋在六王府上,最后俯冲而下落在了古雅的窗前。

纳兰夙华摘下鹰爪上的纸条,他的脸色平静,事情果真如他所料!妖妃已经来到元熙,正藏在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夙华……”古雅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纸条上,纳兰夙华轻叹了口气,伸出手去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都说了,一切交给我。”

古雅微微笑着,依旧接过了他手中的纸条,然而,那轻皱的眉头让纳兰夙华知道,她又要费心了。

“因为瓜尔一族吗?”

古雅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他居然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纳兰夙华坐到她的身边,将古雅拥进怀里。“你在霍跋,那瓜尔夫人照顾得也算仔细,本王就破例一次,帮他们霍跋人一把。”

“小姐,小姐……”小怜手中捧着一个红色的盒子高兴的闯了进来,不想却撞见这么一番画面,当下身子一僵,尴尬的站定住。

“王爷,奴婢,奴婢……”自己搅了王爷的好事,小怜开始暗骂自己的鲁莽。

纳兰夙华只是淡淡哼了一声,便放开了怀中的女子。古雅无奈的笑了笑,“魏表姐即将与苏二公子成婚,我让小怜去寻了份贺礼,夙华随我一起去吗?”

“当然。”纳兰夙华几乎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他可不放心将古雅放在视线之外,特别是不知道那个霍跋妖妃有什么目的,为了什么人而来。“母妃那边,我会处理的。”

自从上一次贤妃要为纳兰夙华纳妾,古雅便再也没有入宫陪她,不知道纳兰夙华最后是如何与贤妃处理这件事情,纳妾之事就此不了了之,而古雅也一直被保护着。

魏环大婚,贤妃是极其反对古雅抛头露面,可是纳兰夙华却觉得,自己的王妃有了身孕,完全没有理由藏着掖着,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要光明正大的由他来保护!

魏将军嫁女儿,在元熙如今紧张的局势中,算是难得缓解神经的一桩大喜事。

十里红妆,苏家的聘礼绕了京都几圈,魏将军算是赚足了面子。

偌大的苏家此刻洋溢在一片喜庆的红色之中,八抬大轿停在奢华的苏府之外,俊美儒雅的新郎官含情脉脉的望着那顶红轿子,好像要透过红色的轿帘看着他心爱的女子。

“新郎官,还不快将新娘子接出来啊最新章节!”喜婆热情的催促着,苏榀悠顿时红了脸,在一阵起哄声中朝着红轿走去。

他轻轻撩开帘子,一身红嫁衣的魏环透过朦胧的盖头,看着那张斯文的面容,心中止不住的跳动着。

自从上一次在相府遭遇袭击,苏榀悠奋不顾身相救,让魏环的心中又气又感动。分明是一个弱不禁风的文人,却能在关键的时刻表现出如此勇气,让魏环一下子便卸下了心防。

男子,不在于他有多大的成就,只要他能如获至宝的疼惜着自己,这就足够了。虽然他不是武功高强,但他却满腹经纶,这也是另一种能力,不是吗?

那双白皙的大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魏环慢慢伸出手去,交到了他的手中。

在所有人的欢笑声中,苏榀悠将魏环背上,一下子便引来一片欢声雀跃。

热闹的喜堂上,苏父忙于招待着各位宾客,苏家财大势大,宴请了整个元熙皇朝的官员,还有江南各大首富,热闹喧哗可见一般。

然而,正奔波于各个宴桌之间的苏父只觉得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疑惑的抬起头来看向来人,之间门口站着一对男女。

男子俊美无双,正柔情的低着头扶着自己身旁的女子。

而女子清秀美丽,那隆起的腹部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六王爷,还有……六王妃有喜了?!

所有的官员们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们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古雅的腹部上,不想却觉得脚底升起一阵寒意,纳兰夙华冷眼一扫四周,众人慌忙将目光收了回来,而心中却是心思各异。

这,可是纳兰皇家的第一个子嗣啊!而且如今的局势,六王爷最为有利,六王妃又有喜,那么……

“额,吉时到!新郎新娘要拜天地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喜婆朗声大喊,刹那间鞭炮四起,四周又恢复了一排热闹的景象。

小怜和一旁的杨柳将众人各异的表情尽收眼底,她们低下头来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可是看着那些官员张的可以吞下鸡蛋的嘴,实在是太可笑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珍国公目光高深的扫过角落里那出众的男女,心中阴沉到了极点。

一对新人在众人的注视中拜了天地,魏环便被送进了新房。

古雅看着那红色的背影,哪怕隔了这么久,她也能感受到魏环身上散发出来幸福的气息。

斯文的新郎官跟着苏父游走于各大宴桌,最后,苏榀悠来到古雅的面前。他恭敬的对着纳兰夙华与古雅行了一礼,“王爷与王妃光临寒舍,实在是我苏家之福。王妃……”

他看着古雅,欲言又止,而眼中的感激却让古雅明白他想说什么。

“苏二公子不必多礼,我表姐,就拜托你照顾了。”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古雅知道,在元熙,女子的婚姻就是她的命运,魏环值得拥有幸福。

苏榀悠正了正神色,对着古雅又是一礼,“我一定,好好待环儿。”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这时,一张阴邪的面容出现在纳兰夙华与古雅的面前,珍亦儒的手中端着杯酒插了进来。

苏榀悠歉意一笑,他对朝中的事情也略知一二,六王爷与珍家的关系众所皆知,只是魏环之母魏将军夫人是珍家的人,他们理应邀请珍家。

古雅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大方的迎上珍亦儒的目光,“多谢珍大人。”

“王妃,许久不见,王妃越发的美丽动人。”

“再美丽,你也看得太多了!”不想,一双大手阻拦在珍亦儒的面前不让他靠近,纳兰夙华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一丝丝的杀气从身上蔓延开来。

“啧啧,王爷如此宠爱王妃,实在是令旁人羡慕。”珍亦儒立刻往后退了一步保持了点距离,心中却是恨得牙痒痒的。“今日是表姐大婚,招待不周,还请王爷见谅。”

他俨然将苏府当成了自己的珍府,纳兰夙华却是很不给面子的冷哼一声,径直带着古雅朝着清静之地走去。

珍亦儒袖中的手已然握紧,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儒儿,切勿轻举妄动。”

然而,角落里,一抹红衣一闪而过,让纳兰夙华顿时提高了警觉。古雅敏感的察觉到身旁男子的异样,但她只是垂着眼,安静的由他扶着。

“珍家是元熙的毒瘤,不得不除。”

“雅儿……”听着她的语气,纳兰夙华便知道,古雅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他轻轻搂着她的肩膀,轻叹了口气,“交给我吧。”

古雅抬起眼来微微一笑,“夙华,万事小心。”

苏府的某个庭院里,一名黑衣人无声的落在假山之后,直到一抹红衣出现在庭院之中,假山之后的黑衣人确定四下无人才默默的出现。

红衣男子从怀中抽出了一纸信封交到那黑衣人手中,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会儿,黑衣人便化作一道阴风无声的离去。

这一幕,落在了躲藏在暗处的某个暗影眼中。

宾客席中,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来到纳兰夙华的身旁,俯下身来在他的耳边说着什么。

纳兰夙华眼中幽光一现,他的余光瞥向远处的珍家,“追!”

一道黑影快速的在树林间穿梭着,脚下生风。

“这么着急,想去哪里呢?”前方突然出现的几人让这黑衣男子顿时刹住了步伐,眼中杀气迸发,“谁?!”

几人对视了一眼,还没有给那黑衣人反应时间便蜂拥而上……

夕阳西下,苏府沉浸在一片热闹之中,火红的灯笼盏盏点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香还有嬉闹声。

苏榀悠特地让丫鬟为古雅寻了一处清静之地,不想竟是他们的新房之外。

看着那贴着喜字的窗户,古雅坐在亭中望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门吱呀一声打开,那一身嫁衣的女子竟是跨出了房门,她的红盖头早已经被揭下,此刻正惊讶的与亭中的古雅对望着。

“六王妃……”

“表姐,良辰美景,怎么出来了?”

魏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一身嫁衣,越过一堆美丽的花丛来到古雅的身旁坐下,“在里面闷得慌。”其实是紧张得坐立不安。

看着古雅隆起的腹部,魏环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羡慕和欣慰,忽然想到了什么般,“六王妃,上次相府遇刺,我没能帮上忙,还是让相府损失惨重。”

“表姐不必放在心上,好在这次相府的损失,倒是让表姐寻得了一段好姻缘。”古雅调笑的语气让魏环不由得面上一红。

“榀悠他,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明明武功不强,却愿意为了朋友豁出性命,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魏环回忆着当时惊险的场景,心也不自觉的跟着揪起。

好在,她没有错过一个这样的男子。

这时,拱门外出现了那俊美的男子,魏环投去目光,她发现现在的纳兰夙华变了许多,不再是从前那般阴冷得难以接近的模样。

他的目光只追随着自己身旁的女子,他的柔情也只属于自己身旁的女子。

“雅儿。”

纳兰夙华先是轻轻唤了一声,最后淡淡的看了魏环一眼,倒也没有因为魏环没有守在新房而感到惊讶。

他对魏环毫不顾忌,从袖中抽出了一张揉皱了的信封交到古雅的手中。

里面,用的是霍跋极少数人用的文字,越是这样,越说明这信中内容的深意。不过,这些文字可难不倒古雅,她的眼角慢慢上扬,充满了丝丝的笑意。

抬起头来与纳兰夙华深深的对视了一眼,看来,彻底绊倒珍家的时机到了。

……

霍跋内,紫竹宫内一名男子淡淡的看着那片竹林,回头望着这间她曾经住过的屋子,那张竹榻,她的睡颜不知不觉间浮上脑海,谪仙般的男子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浮现的笑意。

这里的一切,都带着她的影子。凌玉慢慢垂下了眼,他的影子投在地上,带着几分寂寥。

一声低鸣传来,凌玉忽然抬起头来,脚步匆忙的走到屋外,那只苍鹰盘旋了许久,终于找到了目标俯冲而下,缓缓拍打着翅膀落在了凌玉的肩膀上最新章节。

鹰爪上绑着一封信,凌玉迫不及待的打开来,里面,果真是那熟悉的字迹。清秀伶俐,她坐于桌前提笔轻写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

信中的内容,是几句淡淡却真诚的祝福,让凌玉的心仿佛经历了一次绵绵细雨的洗礼,一下子清新开朗起来,然而,信后的内容让凌玉的表情慢慢收敛了起来。

他放下了手中的信,看着竹林上空的蓝天白云,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殿下,殿下……”瓜尔族长收到了凌玉的消息后立刻赶来,东宫娘娘突然失踪,众人猜测纷纭,谁也不知道东宫娘娘有什么打算,她将这里的一切交给了玉殿下,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交代。

凌玉看着眼前的瓜尔族长,轻轻点了点头。

“殿下,瓜尔一族能有今日,多亏了娘娘的庇护,如今瓜尔一族蒙难,微臣实在是无颜请殿下相助,可是这关系的整族的命运,微臣有愧,微臣……”然而,不等瓜尔族长说完,凌玉已经双手将他从地上扶起。

“瓜尔族长请起,此事,本殿一定会为瓜尔一族考虑。”

得了凌玉的承诺,瓜尔族长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打开,他老泪纵横正要跪下,又被凌玉拦住了。

“殿下大恩大德,微臣无以为报……”

“不,瓜尔族长,本殿确实有事情要与你商量。”凌玉的话让瓜尔族长一愣,只见那谪仙一般的面容慢慢靠近,轻声在他耳边说着……

“启禀玉殿下,珈蓝郡主求见。”

这时,银杏的声音在窗外响起,瓜尔族长安静的从屋子里退了出去,凌玉随后走了出来,表情平静。

“珈蓝郡主?”凌玉看了一眼瓜尔族长离去的方向,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清幽的大厅里,美丽的女子时不时捋着自己鬓间的发丝,那精美的容颜明显是经过精心的打扮,珈蓝郡主今日显得特别的高贵清丽,她的余光时不时飘向门口,期待着男子的到来。

一身月牙色的男子如同画卷中走出来的一般,那谪仙的面容好像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得珈蓝不由得呆了,缓缓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参见殿下。”

待珈蓝反应过来时,凌玉已经坐着好一会儿了。美丽的面容上立刻浮上两片窘迫。

“珈蓝郡主这次入宫,可是有何要事?”

“殿下,臣女只是想要进宫,向殿下揭露瓜尔一族的罪行而已。”此话一出,珈蓝郡主便细细道来,事情的始末讲的如此清晰,听者惊叹。“殿下,瓜尔一族狼子野心,请殿下定夺!”

许久之后,凌玉修长的手中从茶杯上收了回来,“辛苦珈蓝郡主了,你说的,本殿一定会查个清楚。”

……

元熙宫中,御书房里传来一阵咳嗽声。

门吱呀一声打开,纳兰夙华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元熙皇的眼前。

“咳咳……华儿,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元熙皇的脸色有些苍白,纳兰夙华不由的轻愣了一下,“父皇,你……”

明黄色的男子深吸了口气,“父皇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弱了。”他的语气里满是惆怅,别有深意的看向眼前的男子,而纳兰夙华则垂下了眼,不予回应。

最后,只听一声轻叹,纳兰夙华从怀中抽出了一纸信封送到了元熙皇的眼前。

上面的字迹如此陌生,让元熙皇有些疑惑,然而,他的表情却在看见信封的内容之后瞬息万变。

“珍家……居然是……”

“娘娘。”珍国公安静的走到倪雅的身后,他的眼中带着压抑着的痴迷。

绝美的女子在夕阳之下缓缓回过身来,美丽的好像即将飞仙的仙子一般。“国公大人,事情办得如何了?”

她的声音依旧甜美,只是带着几分难以抗拒的命令语气。

珍国公从背后拿出了那卷画纸,倪雅的眼神一冷,伸出手去接了过来。

慢慢打开画卷,夕阳西下,画卷中的男子一身青衫,一头墨发高高竖起,眼前是一张十分出尘的脸,剑眉星目,笔挺的鼻梁,可是那眼角却带着几分沧桑之感,额头上还有一缕银色发丝。

看着画卷中的男子,倪雅的眼中爆发出无限的恨意,突然,她幽幽的笑了,这笑声冰冷的刺进了珍国公的心中。

“娘娘,你打算如何?”他不明白,为什么倪雅要自己搜来国师的真容。

对于元熙的国师,珍国公是十分的忌惮,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从国师这边下手破坏元熙的气运,可是这国师的实力深不可测,几次他派出去的人都是有去无回。

“本宫,只是想要让元熙皇看清楚这江湖骗子的把戏而已。”倪雅收起了笑容,而后看着画卷中的男子轻哼了一声,“国公大人做得好,本宫回霍跋之后,定会命瓜尔一族将珍家的产业悉数奉还。”

原来娘娘都知道!珍国公脸上欣喜,可是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时,一阵骚动让敏感的倪雅眼神一冷,“什么事?!”

立刻有几名黑衣人出现在倪雅的四周将她环绕了起来。“娘娘,此地不宜久留!”

珍国公惊讶的看着倪雅身边的几名高手,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爷,老爷,不好了,府外出现了大队的御林军!六王爷将我们珍府团团包围起来了!”一名家丁慌张的闯了进来。

珍国公脸色一变,御林军?这是怎么回事?!

倪雅的眼中划过一抹幽光,珍国公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几名黑衣人带到了屋顶之上。“国公大人,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本宫还有要事要办。”

此话说完,倪雅展现出了一张绝代的笑脸,而那笑脸渐渐远去,只留下一脸错愕的珍国公。

她,就这么走了?!为什么珍国公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那个女子,竟是一点也不担心他吗?他为了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可是,还来不及难过,一支利箭已然划破了珍国公的衣袖插到了旁边的木梁上。

火焰慢慢的燃烧着木梁,只听一声暴喝,“霍跋贼人,哪里跑!”

顷刻间,珍国公的四周已经围满了御林军,一阵狂风吹过,珍国公的玉冠被一剑削下,一头银丝随风飞扬。

“哈哈哈哈……六王爷果真有本事,居然让你查到了。”珍国公的笑声带着几分沧桑,他缓缓回过头去,看着那被众人簇拥着的男子。

纳兰夙华的手中提着软剑,剑上还带着丝丝的鲜红。

“国公大人隐藏得好,这么多年居然到现在才露出尾巴。”

珍国公袖中的手紧紧握住,但他依旧想知道,自己心思缜密,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敢问王爷,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纳兰夙华的语气中满是嘲讽,“国公大人要问,就去问大人最得意的孙子,不过恐怕大人没有这个机会了,方才,珍亦儒已经带着一干人等逃走了。”

他的意思是,你最得意的孙子跑了,却没有带上你。

珍国公一听,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突然,他哈哈一笑,“逃得好!我珍家,绝对不会在元熙毁灭!”

“哼!”纳兰夙华一个手势,御林军们纷纷上前,很快便将珍国公五花大绑押了出去。

那老人披散着头发,最后,目光却看向远处的屋顶,眼中那浓浓的不舍与痛心掩藏在一片狂风之中。

这一日,珍国公被关入天牢听候处置的消息轰动了元熙上下。没有想到一代老臣,居然是霍跋派来的奸细!

元熙皇下命,立刻派出军队将远在边疆的珍家余孽全部抓回,绝对不允许有一条漏网之鱼。

很快,珍国公几名还不知情的儿子被抓了回来,后来他们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身份早已败露,从一贯的高傲得意变成了一派颓然。

“该死!”破旧的古庙里,珍亦儒一手垂在那布满灰尘的地面上,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封送去霍跋的信居然会被纳兰夙华拦截了!更没想到,信中的字居然有人认识!

一抹红衣出现在珍亦儒的身旁,那阴邪的男子抬起头来,语气中充满着浓郁的杀意,“我,要他死最新章节!”

阴冷潮湿的天牢里,那狼狈的男子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靠着墙壁看向唯一的窗口。

一缕阳光洒进来,空气中的灰尘清晰可见。

“丞相大人。”

门口的狱官传来的话,让珍国公的眼皮动了动。

“国公大人,好久不见。”

古淳毅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却没有预想的欣喜,有的,只是一种莫名的感叹。

“呵呵,丞相大人好有雅兴,居然还有心思来看本国公。”

珍国公的声音有些沙哑,古淳毅第一次意识到,他是一名老人。

“是国公大人隐藏得好。”

他没有想过,和自己斗了这么多年的劲敌,居然是霍跋的人。在他的印象中,霍跋人野蛮无礼,光靠蛮力就想解决一切,可是珍国公的手腕,却一点也不像霍跋的行事风格。

“嗯,本国公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识破。”他轻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古淳毅竟觉得,眼前的男子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国公大人若还知道什么,只要坦白招来,本相一定会为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这才是他来的目的吧?!这个老狐狸。珍国公不屑的哼了一声,“丞相大人还是好自为之,说不定,老夫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你!”古淳毅的眼中泛起一阵愤怒,“既然国公大人执意如此,那么本相也就不拦着了!后会无期!”

他冷冷的一挥衣袖,转身离开了这阴暗的牢房。

……

相府之内,花园里一派温馨的景象。

“四姐。”连捷许久没有见过自家姐姐,高兴的迎了上来。

古雅看着眼前健康活泼的少年,“连捷,长高了不少。”从前那病弱的孩童仿佛已经是前世的事情,古雅的心中充满了感激,感激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让她能看见自己的幼弟这般健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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