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Q 都是笨蛋呢（2/2）

『是……？』

『我很好奇，难道你不渴望自己得分吗？』

『我也是一个篮球手，当然也是会想要自己投篮得分的。』

『那哲也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学着misdirection呢？你不会不知道，仅仅作为球队的传球中枢而存在的你，是无法自己投篮得分的。』

以牺牲自己的方式去换取团队的胜利，处于众人认同的掌声外的，影子。

『不，认同我的人已经有了哦。』影子少年微笑着，淌满了汗水的脸庞此刻散发着不逊于任何人的光芒，『而且比起那些有的没的，我更在意篮球单纯本身。』

『因为我喜欢篮球，非常喜欢。』

一直只有自己的黑子哲也，一直活着只有一个人的世界的黑子哲也，其实很寂寞。

可悲的是，他就连那种空虚的感觉叫做寂寞也不知道。

然后有一天，他发现了篮球。

触摸着那颗橙球表面微凹的小颗粒，奔跑在自由的球场上，黑子哲也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在“扑通扑通”拼命跳动的声音，然后第一次发现，自己淡青的血管下流动的不是冰冷的液体，而是贲张的血脉。

原来，他真的活着。

但这个黑暗之中终于找到了一条出路的寂寞孩子却发现——也许，他认为是自己唯一的朋友的篮球，其实也不是属于笨拙的自己。

但是有一天，有人发现了这个频临绝望的他。

所以，就算再艰辛崎岖，就算无法自己得分，就算没有观众喝彩，他也不愿意放弃，这条被一次次拯救起的，属于黑子哲也的篮球之路。

『谢谢你，赤司君。』蓝发少年深深地、虔诚地朝红发少年弯下腰。

——谢谢你，发现了我这个差点就放弃了最喜欢的篮球的笨蛋。

——谢谢你，告诉了我即使无能如我也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谢谢你，答应了我会永远看着我，看着——黑子哲也这个人。

赤司有些讶然又有些了然地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蓝发少年，良久，他冷淡地低下了头，嘴角却悄然无声地轻轻勾起：

『随你喜欢好了。』

果然啊，黑子哲也，你很像……

——

“真太郎。”

“什么？”

“无论球技多么强大都好，如果没有一颗与之相配的强者的心，也只能称之为……弱者。”而他，他的球队，都不需要这样弱者。

“啪——”

“将军。”直刺心脏的最后一击。

“…………”

张了张口，口干舌燥的绿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怔怔地看着那个耀眼的红发少年。

过了好一会，他才用近乎喃喃自语的声音道：“所以这就是你拒绝灰崎的原因吗？看来你真的很看重那个叫黑子的人啊。”细致包扎好的左手无意识地捏紧一枚的棋子，尖锐的边角已经在掌心留下一个深深地印记，但绿间却丝毫没有感觉到。

“放手，真太郎。”一只干燥而温暖的手掰开了他的掌心，取走那枚小小的棋子，“看重哲也？也许是吧。但这么说来，我不是也很看重你们么？”

因为他们，都是一群执着到不懂放弃的，笨蛋啊。

红发少年侧过头，看着绿间放松了唇角。

但也正因为都是笨蛋，才会让他觉得可爱得不忍拒绝呢。

绿间怔怔地抬起头，回视对方。也许是阳光太过温柔，也许是光线的错觉，那双冷冽的赤眸在阴影中慢慢沉淀出些许隐晦的柔软，他忽然笑了，“说得也是呢。”

“就是这样。”红发少年也跟着垂下眼帘，无奈地浅笑了起来。

这里没有镜子，所以他永远不会知道，他此刻的笑容，究竟有多么的好看。

就好像冬日最让人眷恋的那抹阳光，就算再浅再淡，对于久处寒冬的人来说，也是温暖美好得令人落泪的奇迹。

但没有关系，还有一个人在。而那个看到了这个奇迹的人啊，会小心翼翼地无限温柔地把这个笑容偷偷的珍藏在心底的最深处，慢慢回味。

“赤司，改天的话，也把那个黑子带过来和我们一起训练吧。”

“好啊。”

夏日微醺，但令人醺然的又何止是这个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