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2）

席泠墨有些疲惫地揉揉额头，挥挥手示意离退下。离不多说，只是一磕头，然后消失在了大殿。他还要继续监视那个让人好奇的皇后娘娘。

那个女人，有本事将他，他身边的人以及他敌对的势力都对她青眼有加，恐怕是个祸患。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倒不如顺水推舟，除了她。

可是，自己连一个女人也驯服不了吗？还要靠除了一个女人来维护自己的江山？

席泠墨用手捂了捂心口。这是那个女人用纤纤手指点过的地方，她一眼就看破他想要她的心。为什么现在是从未有过的疼呢？他不可能会对那个女人动心的！他对她的记忆不过就是那仅有的几次，怎么可能会动心？

上次，他还差点杀了她。那一掌不那么重，却也不轻了。她都能够活下来。那么，到底要不要杀了她呢？

他第一次觉得那么犹豫，难以决绝。从一叠奏折下抽出一幅画轴来，缓缓展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美人如玉，娉娉婷婷。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可是，她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他却一直都没有发现。她究竟，有怎样的秘密？

“皇上，您不忍心了吗？别忘了您是一国帝王，儿女情长，不适合您。”昏暗的角落里传来幽幽的声音，似是鬼魅一般，比起慕容南多了份飘渺的阴气，少了份修罗的阴鸷。席泠墨这下真的有些疲乏了。他苦笑一声：“我知道了。多谢漆老提醒。”

他用的是“我”。因为暗处的人，是先皇留下来的影卫，母后的挚友。于他，却又不仅仅是影卫，还是恩师，还是他一路走上帝位的军师。

暗处的人缓缓走到书桌前，灯光倒影出的却并不似他的身份那么老。看那俊美无双的模样，反倒像是二十几岁的人。脚步几乎没有沾地，看那气度，武功已经是难以想象。

漆寒瞥了一眼那画中的人物。先是眸光一闪，随即却又恢复了常态，道：“皇上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控制那个女人？冷君可是说过她是倾世红莲的化身，你还那么肯定留下她，会对你无害么？就算对你无害，那对江山社稷呢？”

被他说中了心思，席泠墨有些窘迫。他不禁长叹：“难道我真的没有办法将她留在身边吗？漆老，你知道我这是头一次，那么想要一个人。”

“既然，你选择了肩负起江山社稷，那就不得不放弃某些东西。”漆寒神色难辨地说道，“想来，洛王爷也快要起兵了。到时候，北辰薰死了，谁能说得准是谁做的呢？你大可传信给北辰国……”他言尽于此，他知道席泠墨是一点即通的人。

席泠墨不再言语，颓然地扑倒在书桌上。他当然知道，漆寒说的是对的。他作为一国之君，没有任性的资格。他的决定，不能危害到他的国家。他能放弃的，只有所谓的儿女私情。

漆寒满意地看着席泠墨妥协。他知道席泠墨一定会这样做的。毕竟，他不是会为了女人而放弃自己的江山的人物。否则，先皇不会把皇位交给他的。

他只是不知道，他设计要害死的女人，比他还早想到这一步。他悄无声息地隐没在黑暗里，就像从没有来过一样。他还要去执行他的职责。君子一诺，他既答应了先皇要帮席泠墨稳固江山，就断然不会半途而废。

不过，命运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就像此时睡得正香的贝一薰，又怎会想到，要杀她的人已经悄然靠近了冷宫呢？又怎会想到，她期心以待的明天，会发生什么乌龙事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