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一章 双死（2/2）

“知足了，知足了，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阿楠，记住，不要让墨子剑法断了，还有，你过来，一直以来我都不想将这个东西给你，是因为我怕你有危险，挑不起大梁，所以即使是墨子剑给你了，这个东西也一直都在我身上，不过现在看来，这个东西只能提前给你了。”

既然还有什么事情是没有做完的，干嘛非要这么执着的找盖聂战斗呢？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盖聂或许还没有什么，但是他，或许已经没有了可以继续活下去的能力了，现在看他的样子，就好像是回光返照了一样。

陈楠这个时候心里无比的悲伤，虽然他早就知道最终的结局会是这样的，但是真的到了要让他接受的时候，他似乎依然还是没有办法将这一切都接受了，有很多时候，看着是一回事，但是自己无能为力，却又是另外的一件事了。

轻轻的将墨殇的手握住了，陈楠的嘴里喃喃喊了一句舅舅，但是之后的声音，就无比的哽咽了，就算是连他自己，似乎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就这样看着墨殇，那种悲伤的神情，让墨殇再一次笑了。

“不要伤心，将这个东西带上，我知道你在下邳的那些事情，也知道你身边有了一些人，但是以你现在的力量，想要去对付某些人，某些势力，是不可能的，但是以你现在的名声，要让墨家子弟完全的臣服，应该是可以了，这个墨子令，可以调动江湖中所有的墨家子弟为你所用，但是你要记住，他们那些人，是只认墨子令不认人的，切记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让人知道这个东西在你的手中！”

这个时候墨殇的眼神焦距越来越小，变得有些茫然，而那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凝固了，被陈楠抓着的手，也没有了丝毫的力气，感觉到墨殇身上渐渐变冷的温度，陈楠知道，墨殇已经完全的离开他了，但是他，却什么都说不了。

如果是一年前，现在的这种情况陈楠还会想要为墨殇报仇，但是盖聂教了他一年的独孤剑法，也是他的师父，即使没有陈楠对墨殇的那种尊敬，陈楠也不可能欺师灭祖，而且墨殇是带着笑容离开的，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泪水，悄悄的从陈楠的眼角滑下，陈楠那无声的哭泣，让边上的白梦都有些感染了，即使是身受重伤，濒临死亡的时候，陈楠都没有哭泣过，但是现在陈楠哭了，即使没有那种撕心裂肺，但是他的泪水，就像是重重的砸在她的心里一样，让她有想要抱住陈楠的冲动。

“墨殇，你走得太快了，七日七夜，这七天，是我从练武开始最开心的日子了，没有任何的责任，没有要去想象的烦恼，一切都排除在外，阿楠，还有小梦，你们两个，都是好样的，虽然我们只是相处了一年，但是正如墨殇说的，我也指望你们能够将独孤剑法传下去，我累了，不想走了，以后，就跟他一起留在这里好了。”

盖聂看着墨殇，眼神中居然出现了无比萧条的神色，成名了三十余年，但是这三十余年，即使他一直都被人仰望，但是他的日子，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乐趣，而这一年，或许这最后的七天，却让他有了势均力敌，没有丝毫保留的去战斗的乐趣。

再一次长笑了两声，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说，但是他的表情，却在这个时候完全的凝固了，盘膝坐着的身体，也渐渐的开始变得僵硬，继墨殇的离去之后，盖聂终于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或许这就是剑神最后的归宿，不管是他还是墨殇，都是没有遗憾的离去的。

现在的他们，是处于人生最巅峰的时候，随着年龄，他们也感觉到他们只会走下坡路了，而七日七夜的战斗，让他们酣畅淋漓的将毕生所学都毫无保留的使用了，即使最后他们的结果是这样，他们也觉得值得了。

陈楠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最后将盖聂的身体放平了躺在地上，盖聂最后的愿望，是想要跟墨殇一起留在这里，并不是如鬼谷子一样是厌倦了江湖的生活想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隐居了，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想好了，这辈子，就留在这里了。

陈楠的出现，或许正是促成了这种结果的导火线，如果他们的心里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那么也就是自己的传人，盖聂是想要将独孤剑法传承下去，而盖聂是想要将墨子令传下去，而最终，他们都将他们想要完成的完成了，所以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愿促使他们继续活下去了，正如盖聂说的，他累了。

将自己的眼泪擦干，陈楠觉得，其实他不应该为了两人的死而伤心，他们两人是害怕自己的武功会随着年龄而不断的下降，他们是在自己最灿烂的时候死去了，他们没有遗憾，那么陈楠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他是继承了两人的意志活着的，那么他必须要活得比这两人更好，或者这么说，他感觉到这两人的人生，都是有缺陷的。

活着这个乱世中，并不是只有剑，才是自己的唯一，而显然，他们两个人都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