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个外地电话（1/2）

说良心话，我是从心里往外不愿过春节，那时候咱还年轻，自然不会为过一年长一岁这种事情而烦恼，其实过年期间最让我头痛的是亲朋好友间的吃吃喝喝。

因为天天都是大鱼大肉，刚开始那几天还好，可是过了十天八天之后，看到那些大鱼大肉会从胃里往外泛油，吃又吃不下去，想不吃又怕扫人家面子，只能硬挺着往肚子里塞，那真是苦不堪言哪。

可是不参加吃请，又让人感觉不给他面子，都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如果在这家吃了，没有去那家，下次见面的时候，没去那家的主人有可能夹枪带棒的会用话挤兑挤兑你，好像不参加他家的吃请，是多看不起人家一样。

2002年的正月十二，我妈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是我一个远房表舅，他告诉我妈，自己要在正月十六那天午请客，让我们一家务必得去。

听我妈把这件事情说了，我马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要去你和我爸去吧，我和小莺俩都不去。”

我妈也不勉强：“既然你不想去不去吧，要不是顾及亲戚之间的那点儿感情，我都不想去。”

我嗤笑：“我看只有你一个人在顾及吧，人家门第太高，其实根本看不起咱们一家人，要不然咱们每次去他家，人家都用一种高高在的眼神看你。”

我那个表舅在本县的财政局当一个不大不小的领导，虽然不知道他跟自己司是什么态度，但是他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每次都是趾高气扬的，话里话外都带着一种当领导的优越感。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国家领导接待小市民呢。

我爸和我妈这人，都对血缘亲情较注重，在他们的意识，血缘亲情是人和人之间最结实的纽带，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这种血缘亲情也很容易生出援助之手。

不过我却从来不认为这种观点是正确的，人总是最现实的动物，没有好处，谁愿意自己总是付出。有句老话说的好：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到了正月十六那天，我爸妈别人坐着车带着礼物前去赴宴了，不过等他们下午回来，我发现他们的脸色不算太好。

“怎么了，人家又给你们脸色看了？”我问道。

我妈叹了口气：“我现在也后悔他家了，以后再打电话我也不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能让我妈说出这话，只能说她受到打击了。

“人家是什么人啊？咱们一个升斗小民根本高攀不起。”我妈在那发牢骚。

“我表姥爷还好吧？”我也不愿意提那个表舅，便直接岔了一个话题。

我这个表姥爷人还是不错的，每次去他家，他都跟我们乐乐呵呵的，不过他那人只有一点不好，那是特别护犊子，跟你谈得再高兴，只要听别人说一声他儿子不好，马会掉脸子。

据我爸妈说，我表姥爷这个习惯从年轻时有，也正是在他的娇纵之下，我的那两个表舅才会养成这种高高在，不可一世的习惯。

“别提他，提起他我生气，那老头护了一辈子犊子，现在遭报应了，两个儿子都不愿养他。”

我有些怪，这老头摊两个不孝顺儿子，应该值得同情了，可是我们为什么是一副气鼓鼓的表情呢，听她的语气，好像还带着几分快意。

“他都这样了，咋还能气到你呢？”

“今天我们吃饭的时候，你那两个舅舅为了让大家看到自己有多孝心，让他坐在主座，可是那老头这两年身体不好，手没劲儿，用筷子夹东西的时候东西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