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末世01（1/2）

一只猫从排风口探出脑袋，小小的耳朵竖立着，警惕的探听房间内的声音。

半晌，可能是确认了环境的安全，它在管道里拧了拧身子，蹦到了对面的电视柜上，然后踩着被打翻的桌椅板凳一路雍容的走下来。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稀薄的月光，它轻车熟路的在各种物件里穿行。

精致的猫碗里是空的，远处的饮水机也干了。纤细的身影左转右转终于来到了厨房，腐败的味道从墙角的冰箱里传出来，一些黄色的脏水沿着冰箱的缝隙淌了一地，猫咪嫌恶的避开，然后跳上了料理台。

它探出了自己毛茸茸的一只前爪，用软和的肉垫踩上了冷硬的水阀开关。半晌，随着咕噜咕噜的怪响，浑浊的自来水滴滴答答的从水龙头里流出来。

它歪歪脑袋，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粉红色的小舌头一舔一舔的喝起来。

但很快，走廊里就传来硬底鞋敲在地上的嗒嗒声，猫咪停下喝水的动作，机警的抬起脑袋听了听，探爪把开关关闭，看到水停后立刻就窜出了窗户。

一道光柱从手电筒里射在地上，面色灰败的男人从门后转出，谨慎的打量了一圈已经空无一人的厨房。

他的目光划过散发出异味的冰箱、破损的窗户、肮脏的地面和凌乱的摆设，最后走到水槽处伸手摸了摸，湿漉漉的水渍沾了他一手。

一种狂喜爬上男人原本木然的脸，拧开水龙头，眼见着断断续续的水源流淌出来，他的瞳孔瞬间紧缩。

什么都顾不得了。

不像猫儿那样浪费，他甚至是在水落进水槽的前一秒就把脑袋塞到了龙头下面，已经干裂的嘴唇紧紧的含住出水口，使劲的吸允吞咽起来。

虽然苦涩的水里还掺杂有一些铁锈渣子，但是那种久违的、整个身体都被生命之源滋润灌溉的感觉，却足以让他全然不顾这水是否干净，是否有什么难以忍受的味道。

许久之后，似乎是终于喝够了，男人把自己的脑袋从水槽里挪出来，解下了背后的大书包。

一个大概十升左右的白色水桶被他从包里拿了出来，仔仔细细的放在了水龙头下面。

枯竭的大脑再次运作起来，他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在他之前找到了这个饮水点的人。

水槽还是湿的，但对方人呢？

从龙头里流淌出的细小水柱落进水桶里，先前空旷的声音已经逐渐开始变得沉闷。

推了推水桶，确认它不会被水柱打偏以后，男人反锁了厨房大门，开始在有限的空间里展开搜寻。

第一个柜子里是空的。

一些精美的瓷器碗盘被放置在隔壁的碗架里，但这些对他都没用，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会来欣赏这些脆弱的美了。

所有隐蔽的，可以藏下一个人的地方都被找过了，男人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确信那个先来者已经不在这个房间了。

眨眨眼，他把目标放在那个已经被恶臭包围的冰箱。

在上层的保鲜柜里，摆着的是一些腐烂的面包水果、没开封的矿泉水、果汁酒品、和听装可乐。

喜悦的情绪让他裂开嘴角——

石启燕最喜欢喝碳酸饮料。

他渴望再找到些什么，但这家显然对耐储的食物并没有什么喜好，在其他的冷冻格子里，只有一些早就烂掉成泥水的速冻食品和时蔬肉类。

他安慰自己要知足，然后拿着那些也不怎么干净的瓶瓶罐罐回到水池边。

这些水应该来自主人家的备用蓄水池，因为长久的放置口感已经有些绵软了。

精神不少的男人开始思考起这次成果的不足，但是已经没有时间给他抱怨了。

挪开已经接满水的白桶，男人把那些从冰箱里拿出的酒水饮料清洗干净，仔仔细细的净了手才把桶盖拧上，然后和这些东西一起放进背包。

在末世之前，十倍于此的重量他也能轻而易举的带走，但末世之后，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已经侵蚀了他的体能。

背起行囊，他点亮手电筒小心的开始向外走。

破损的玻璃窗外，刚才跃出去猫咪探出了脑袋。

碧蓝的猫眼里划过一阵数据流，董昕小心的跳回屋里，顺着那个男人留下的气味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