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射破孔明灯全熄（1/2）

时光回放，重新莅临十一月最后一天的夜晚。

长安城外，东大营，辽军统帅肖斡的金顶牛皮狼帐。

牛皮大帐外绘青色狼头，祥云图案随处可见，却在夜色中显得青黑。整个帐体厚重而宽敞。与大营中满地泥木结构屋子不同，肖斡坚持自己的中军帅帐要用契丹人最古老的方式，虽然它不利于保暖。

一个一米左右的大火盆里，木炭烧得红红火火，两排长长案几上，酒正热，肉正香。坐在主位上的肖斡尽管心情不好，却满脸笑意，盯着坐在右手下位的年轻将军，频频举杯。

耶律休哥在华阴县大败潼关攻来的后周军队，沿途追击十五里，斩敌一千余人，冲散数万聚集流民，击杀数十“将领”，解华州之围，缴获辎重数百车。这一战，让后周军兵占华州的想法化为泡影，也震慑了被安置在华州五县一军的李守乡部。

就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时，耶律休哥站起身来，一膝跪地：“大帅，耶律绍棠老于军事，正是南大营急缺之将，为些许伤亡发配到灞岭，殊为不妥！”

饮了十数杯酒的肖斡脸上平静无波，他挥手示意耶律休哥站起来：“灞岭地处南北咽喉，临灞水而立寨，为军事重地，需要沉稳之人坐镇。而且那一千汉军是他手下，也只有他才能镇得住！”

“如此重地，岂能由汉军、女直军坐镇？我愿意带三千契丹勇士驻守……”

“我知道人少了点，可是耀州吃紧，周围又有无数流民聚成团伙……休哥，你好好休息几天，还要赶去耀州坐镇……来，不提军事，只喝酒！”随着肖斡一语定音，下面的将军又端起了酒杯。

就在大家准备一饮而尽之时，大帐门忽然被挑开，一个蓝衣红衫的女子一脚踹开后面拉着她的宫帐军侍卫：“让开，我有急事报告大帅！”

这个女人是耶律柳烟的副手，名字叫耶律探花。她一向文静娴雅，是负责关中情报处理的内勤人员。整个大帐中除了少数人认得她，大部分都很陌生。

“探花？你怎么来了？”耶律休哥惊喜地站起来，满脸春意盎然，正要过去拉住她的手嘘寒问暖，却见耶律探花一脸焦急，几步绕过他冲到了肖斡的近前。

“怎么回事？”肖斡远比其他人更知道这女子的身份。如果说耶律柳烟是整个辽军眼睛的话，那她就是分析情报的大脑。

左右看了看，她想低声说话，却被肖斡一摆手制止：“帐内的都是大辽勇士和最忠勇之人，说吧！”

近帐门处的五个汉军将领有些尴尬——想走又怕肖斡不满，可涉及军事机密，又怕贪嫌疑。他们犹豫之时，清晰的情报传进了耳中。

“城中升起了五只红色孔明灯！按照耶律柳烟公主的吩咐，这是最危紧时刻传递消息方式，灯笼会在燃尽之前落在城外，我需要勇士快马跟上去……”

肖斡一下子站起来，冲出帐外。夜风凛冽，刮在脸上有些麻酥。刚从暖帐中出来，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五只红色的灯笼正在长安城内缓缓向上升起。就在众将都冲出大帐之时，一道火光亮起，最西面的那个灯笼瞬间燃成了一个火球。

随后，东面的那个也歪了一下，似乎被风吹斜了，歪歪扭扭落了下去，落地位置却是长安城南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