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傀儡寝仙 1（2/2）

我没搭理她，点燃一根烟，按下车窗朝外看着路上的行人。

很快车就到了小凤儿家的西餐厅，没想到，二蛋和程焕已经在了。

程焕这时候穿了一身黑衣服，负手而立，相当有宗师风范。二蛋则仍旧是一脸龌龊像，手里拿着个罗盘，四下里比划着。餐厅窗户处，有两个员工在隔着窗子往外好奇地看着他们。

“干嘛把我牵扯进来？”我走到程焕旁边，低声问他。

“你可以不管。”程焕盯着我的眼睛说：“我们教规订下的规矩，是逢人有难，不得退避。所以我只能据实说了，这件事要想不死人就化解了，除非得有八字混阴阳的人帮忙。而我所认识的人里面，也只有你是这种命。”

我十分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说：“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先进去看看吧。”程焕说着，就和我往里面走，而这时候，一个眼睛弯弯的，相貌颇为妩媚的女人已经迎了出来。

“程大师好，这位是龚先生吧？”那女人大冷天的穿了一件旗袍，外边套了一件小貂皮坎肩，说话先笑。

“这是我妹妹，刚才跟你说过的，二梅。”小凤儿走过来说。

我冲她点了点头，而程焕则仿佛没看见她一样径直往店里走了进去。

进了店里，我才发现，这个西餐厅的装修真的很豪华。完全是西欧的风格，纯木地板，每一件家具都是那种很厚实的实木雕花描金的欧式，座位看上去也是纯皮的。桌面上摆的餐具也相当华丽。

不过，程焕对这一切似乎视而不见，他进了店之后，就像一只猎狗一样四处溜达着，东看西看，有时候还会把某件家具挪开看后边的墙纸。二蛋紧跟在他身边，每当程焕低声说出一两个短语，他马上就记下来。

“你闻到什么怪味儿没有？”程焕突然转过头看着我问。

我提鼻子闻了闻，有些迷惑地说：“西餐厅都有这种味道吧？这里又是咖啡，又是红酒，还有咖喱、肉桂什么的，味道很杂的。”

程焕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四下里瞅了瞅，最后选定一个位置，走过去，扳开那里原本摆着的一张放花瓶的小桌子，对我说：“你站在这儿，闭上眼，感受一下周围。”

我依言站了过去，闭上了眼睛。

耳边环绕着的是店里放着的g大调小夜曲，如今莫扎特的这首曲子都臭了街了，不过在这个西餐厅里，放这首曲子倒也没什么不合适的；鼻子里闻到的，仍旧是西餐厅特有的混合气息，咖啡香气，各种红酒的味道，以及西餐里常用的那些味道很重的佐料味儿——不过，这一次，我似乎分辨出了一种令我心里一沉的熟悉的味道！

“别睁眼，试着闭着眼睛‘看’。”程焕的声音很低很慢地在我耳边响起，如同催眠时候的语气。

“闭着眼看毛啊？”我不由得嘀咕道。

“不要说话，你试试，不睁眼，但是，你的视觉还在，只不过是被眼皮阻挡了光线的折射而已。沉心静气，你能看到一些你睁着眼看不见的东西……”

程焕仍旧用那种催眠师般的口吻对我说着。

我依言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轻微，同时四下里慢慢转动自己的头，就像是在环顾四周一般。

这时候，我感觉程焕好像是在我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同时，他嘴里低声叨念了一句什么。

几乎在同时，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冷又一热，闭着的眼睛，真的“看到”了东西！

我看见，在我周围，站着三个白色的人影。虽然很模糊，不过，那三个白色的人形却很稳定，绝不是我眼睛的视觉残留之类的。

而且，其中一个正在朝我接近，我逐渐看清了，这个逼近过来的白色的人影，是一个脸色惨白，头发斑秃，双眼只剩下两个黑洞的怪物！而这个怪物，正朝我伸出了双手，那双手上，十根手指的指甲看上去锈迹斑斑的感觉，转眼间已经抓到了我的脖子前！